经过几日的赶路,周遇安已经到达边境,出示身份玉牌之后就被几个士兵引到训练场。
周遇安看到楚国军队正在训练,只见那些士兵一个一个身着鲜亮的衣服,手拿利器,大刀长枪被他们打磨的锃光瓦亮,一挥一舞间气势十足,吆喝声响彻天际。
其间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练习,哪怕这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遍,却仍旧不知疲倦,每一位战士都好似天兵天将,认真无比。
而训练场高台上,一名身形魁梧的大将身着将军铠甲,一手叉腰,一手握在腰间的大刀上,在高台上来回走动,查看士兵们练习。
正是周将军,周子明,他的父亲。
周遇安视线定格在高台上站立的雄伟男人,周将军看到了周遇安的到来,目光如炬,直逼周遇安。
这是他的父亲周子明,上一世被奸人所害战死沙场,死之后还被诬陷通敌叛国,一世英名被毁。
这时士兵带着周遇安已经来到周将军面前,两人对周将军行了一礼,眼睛里面全都是敬佩。
周将军免了两人的礼,目光一转定格在周遇安身上,厉声道:“我可不是你母亲,你如果来战场上,我不会让你就带着后面混着,上战场杀敌和训练,你一样都不能少,知道吗?”
周遇安当下开口:“这是自然,遇安来到战场自然不会做逃兵。”
周将军眉头一蹙,目光淡淡扫过周遇安,声如洪钟道:“那明日起,你便与队伍一起训练。”
“是。”
“各位将士,你们都是犬子的长辈,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监督他,如果有犯什么错,尽管罚。”
周将军的话在教练场飘荡,所有士兵齐齐停下手握住兵器,整齐的喝声直冲云霄:“遵命!”
声音震耳欲聋,在这等气势下,周遇安仍旧稳稳站立,颇有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这等气魄,让这些人对他产生了佩服。
周将军颇有些赞赏地看着他,自己几年未曾回去,儿子却已经长大,这大概就是吾家有儿初长成,以前的遇安虽说也好只不过还是少了几分刚毅血性,现在看来自己不用担心了。
周将军站在高台上,拔出剑来,“近几日一些百姓来说我们军队有人扰民,我们是楚国的士兵,我们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当兵!百姓既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若有谁敢在行军期间以各种名义扰民,杀无赦!”
“把程夜带上来。”
此话刚落,几个士兵就压着一个人出来,周将军大步流星走下,长剑一挥,这人头就落地。
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周遇安却连眉头都没有一皱,平稳站在原地。
周将军的做法,正了军刚,让人不得不服。
周遇安看着自己的父亲出神,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
上一世,父亲战死沙场,却被诬陷通敌,尸体都没有带回来,母亲收拾好东西就叫人将周遇安困在府内,一个人去寻父亲的尸首。
距离父亲死去已经一个多月,哪里可以找到什么尸首,可没有人劝得住母亲。
两个月的一个夜晚,周遇安在庭中看到将落的弦月,细如银钩,颜色通透,仿佛照耀后的橘一样红,天上密密的星子,熠熠有光。
母亲就在这片红色这下回来,手上抱着一个小坛子。
“遇安,我带回你的父亲了。”
星子依旧摇烁清明,母亲的眸子却逐渐混浊,“我年长子明十三岁,我总怕比他先走,现在不怕了。真好。”
她眼睛的混浊,周遇安总觉得是泪水,只是长公主是一个坚毅的人,她不在人前落泪。
这一世,自己不会让一切重蹈覆辙的。
周遇安收回视线,低下头握紧拳头。
周将军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思绪已经飞到很远,他整理好军队,转过头对周遇安道:“今天你就在后院休息,明天本将会让人带你。”
“嗯。”
周遇安便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虽然小却五脏六腑俱全,休息也是十分舒适。
……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咣!
木质的窗户被风刮开了。
一股强硬的冷空气扑了进来,吹的周遇安有些发寒,敏锐的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有人!
就在周遇安想要去看时,一双大手猛地将周遇安拦腰抱起,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已经被放倒在了木桌上……
周遇安一愣,很快就知道是谁,接着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膝盖狠狠朝男人撞去,一连串动作干脆利索!
洛意冷眸中一抹玩味不经意滑过,大手的力道突然一加,将他身子重新放倒在了木桌,冰冷的呼吸全数喷在了周遇安的脖颈上,带着一阵不寻常的轻痒。
洛意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周公子倒是跑的快,亲完就溜做起来十分熟练。”
周遇安语调很冷,眉间都是戾气,“比不上你习惯偷香窃玉,做梁上君子。”
说完没有任何停顿伸出一只手迅速拿起桌子旁的剑像洛意刺去。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国家,都是因为这个人毁掉的,呵,现在洛意出现岂不是找死。
洛意躲得快,没有被伤到要害,但是仍被剑刺到胸膛,鲜血使黑色的衣袍更加暗沉。
“来人!有刺客!”
周遇安喊完直起身子想离开洛意的怀里,洛意却压着他的腰,重重往下一拉。
周遇安一个不设防,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尖碰着他的鼻尖。
隔着银色面具,传来的是冰冷冷的触感。
“周公子,就这么厌恶我吗?”
洛意的声音带着闷哼和一丝受伤,以往阴鸷深沉的一双桃花眸变得清澈以及水雾朦胧,仿佛被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