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骄阳红似火,A城机场项目部终于又迎来了一个新鲜的血液,长达三个月的压抑氛围在新人到来的前三天全完消失了。
祁禹端着养生茶坐在办公椅上,表面上是在冷漠的盯着屏幕里的资料,实际上耳朵正竖的比一根天线要高,监听这周围的小姑娘对这位新同志的八卦。
突然那些姑娘把话题引向了他,有一个大胆的人直接走上来问,“祁禹,你觉得这次的新人会是谁来带,长什么样子?”
祁禹则摇摇头,他对这些不在意,只要新人不要由他带他来管就是谢天谢地了,管人这个方面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他又是个责任心重的,之前好几个女的都被他骂走了。
“谁来带是上面安排的,干活去,今日的资料整理完没有?”祁禹说。
姑娘听到这个就立马溜了,也不敢在祁禹面前多加停留。
午休时分,总监理师找到了祁禹,在办公室里祁禹见到了另外一名男生,他忽然意识到了是什么意思。
也难怪他刚刚吃饭的时候,右眼一直跳,原来是报应来了。
总监理师姓何,大家都叫他何总监,他也乐意接受了这个称呼,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何总监揽着祁禹的肩膀,把他带到一旁,两个人好似多年亲昵的兄弟一般,他打着商量问道:“祁禹,上头特意交代了,这位是个有靠山的主儿。他不经常说话,我就想着你带带他,教他一些简单的事情就行。”
“总监,这……”祁禹为难的看向何总监,不知道该怎么说,何总监这番话就不是在同他商量,而是强硬要求他同意。
何总监也是知道祁禹的脾气秉性,“你这样,这人我交到你的手里,该打打该骂骂,不需要给上头留有情面,我像上头给你保证。事成之后,我给你调回总部坐班,你就不用跟着我们这些人东跑西跳了,如何?”
祁禹想了想,咬了咬牙便答应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但他还是要提前说一句,“我先说好,他要是受了委屈,告状了,你可得给我做担保。”
“一定!”
二人就这样定下了那人的归属,祁禹也没来得及多看,领着人回了他的组里面。
午休过后,祁禹的组里面又忙活了起来,他给那人收拾了他旁边的座位,又丢给他这个项目的所有图纸,以及上个项目的所有资料,并且点了重点,让他慢慢看。
“下午事多,我注意不到你,你先自己看看这些资料,把问题整合一下,下班问我。暂时我也没办法问你的姓名,名字你就写一张纸给我,笔的话桌子上有。”
祁禹说完,不等那人的回复,就带着人去开会了。
等他开完会回来,提点了一下那人他走之前交付的事情,那个手写的名字,可是那个人半晌也没有回复他。
他便自己自动带入以前那些刚来新人的反应,以为这人可能害羞了,也就只能叹了一口气,自己如此幸运,已经接受了害羞三连了。
但坐到位置的那一刹那,祁禹听到了一声“谢谢”,这句谢谢如蚊子一般的渺小,但因为发声之人靠他很近,他能够听到了这句谢谢。
“不用谢。”
接下来一下午祁禹都是在忙碌中渡过,他看不到身旁人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翻看着他给的那些资料,握着笔奋笔疾书的书写。
回了板房,祁禹这才正儿八经的打量起了面前的人,他手上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那人的名字‘江疏年’。
字迹很刚毅,但人就没有字迹刚毅,反而显得唯唯诺诺。
祁禹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问:“你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
“工程造价。”
“得罪了。”
只是说完这句话,祁禹快速的走到江疏年面前,快速地把那人放在额前的刘海拨开,用桌上的卡子夹起来。
厚重的刘海梳上去了,祁禹这才快速看清楚了江疏年的模样。
好看、美丽,这是他第一眼便刻下的刻板印象。
除了这两个字好像就没有别的字能够形容面前的人。
五官精致,皮肤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晒的人,被刘海遮住的是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但奇怪的是祁禹却在这双眼神里看出了欲望,那是一种深沉在心底的欲望,很难被人挖掘。
“咳咳。”
他假装咳嗽了一下,来缓解尴尬,“长的很好看,就不用了把眼睛遮住了,这样就很好。以后说话声音大点,不要像蚊子那样,你可以适当的把声音提大。中午那个时候你那句话就不行,知道吗?”
“知……知道了。”
江疏年回了这句话之后,空气又充满了安静。
祁禹可能觉得这人不想回他的话,也就让他睡到旁边的床上。
这人也是安排的够到位,带个人,连房间都安排好了,这是在怕他带了没多久就跑路,提前把人安在他身边,好让他日日夜夜看着。
真是一手好的如意算盘。
“咚咚——”
祁禹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何总监一脸奸笑的看着祁禹,让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把门虚掩着,走到旁边,在走路缝隙的这些微末时间,祁禹就猜到了等会儿这位何总监要跟他来说些什么花言巧语了。
“小祁,这上头直接把他空降到你的房间了,对这个没有不满意的吧?”何总监笑着问。
太过于肥胖,以至于何总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要被肥肉给淹没,看起来倒不是那么的和蔼和亲,反而有点憨态。
祁禹摇头,对于他的房间出现外人还是习惯了,毕竟这个房间走了不下十个,江疏年是第一十一住进来的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是在何总监的打卦中渡过,祁禹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挑挑拣拣把重要的听进去,其它不重要的自动排除体外。
一场谈话下来,他只记住了,只要江疏年带出来,他就可以升官发财,甚至回总部坐班,不用乱跑,还能随时随地看见男神。
几个好处砸的他天花乱坠,乃至于他想都没想点头就直接同意了这件事情,到后面他想到了现在这个时刻才后悔,当初打印的有多么的快。
聊完之后,已经是十点半了,祁禹回到房间,发现江疏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只剩下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水滴顺着头发丝滴落在枕头上,在枕头形成一圈的涟漪,如若不细看,就会以为他在床头默默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