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古曼风
麻辣王子啊2020-06-28 11:255,035

  “古城知道了我们的事。”男人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说。

  姜旭身形一滞,扭头,探身问道,“古城怎么会知道咱们的事?”

  “当时我的手下在天台,他恰巧偷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如果不杀他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前功尽弃,彻底完蛋。”男人摊手。

  姜旭皱着眉,略一思量,着实没有其它好的出路,随后便钻进了车里,他带上车门,冷着张脸,不去看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先按兵不动,等风头弱些再找机会动手,”男人一手扶着方向盘,“古曼家那私生子我会尽快找到,到时一切大功告成,沈芸遗下的财物自然由这与他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哥哥接手,咱们只需要将他牢牢掌控在手中就行。”

  “别想着出卖我,来保全己身,我一旦出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姜旭冷冷地说,若是他落网,他一定会将与这家伙的腌臜勾当全都抖出来,到时候谁也别想跑。

  “放心。”“男人低着脑袋。

  “古曼那老家伙还真是帮了咱们一把,闹着么荒唐一出,整出这么个杂种,最后成了咱们的嫁衣,呵呵,真是荒诞的一家,可笑的人生啊!”

  他讥讽着,到头来亲生女儿成了仇人的孩子私生子成了对付他女儿的利器,真是荒诞不羁。

  男人沉着张脸,不可见的地方,他那阴沉的目光爆出野兽般的凶毒。

  一番话似乎触及到了他心中禁忌的地方。

  “话说,古曼一家的事你怎么这么了解,从他那狗屁私生子来说,算起来至今得有三十年吧,你能将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尘埃坟墓中挖出来也是有本事啊。”姜旭瞥了眼他,莫名地他感觉这家伙很不对劲,一副模样仿佛心中藏着魔鬼。

  “哎,有什么事吗?”他叫道。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咧了咧嘴角,像是在笑,可落到姜旭眼中,却是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没事,你过奖了,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只要有秘密总能挖出来,毕竟当年活着的家伙还是有不少的。”他阴森森的说着。

  姜旭几乎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鲜血与残暴,要挖出这样的秘密,每一句都是一声撕心裂肺地哀嚎。

  “还有什么事吗?”他将话题转移,不想再说那些血淋淋的事。

  “于海这人你知道吧。”男人开口。

  “知道,同沈芸进行那所谓的诈骗绑架,而后一起锒铛入狱的家伙。”姜旭不屑,这种家伙若不是和沈芸扯上关系,他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打骨子里,瞧不起他。

  “他跟沈芸走的很近啊,你说万一这两人在这骨节眼上结婚了怎么办?”男人戏谑地说。

  “不可能,沈芸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卑微的家伙!”姜旭的声音有些发怒,要说起来,他曾经也想过最为轻便的方法,那就是将沈芸这妮子娶回家,她名下的股份自然也就是他的,大家其乐融融,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可谁料,沈芸这女人傲气的很,根本连正眼都不看他,他无法想象且不敢相信,这样的女人会喜欢于海那些没有地位失败的家伙。

  “看来对于沈芸你根本就不是很了解啊,早在她入狱之前,她就深深地爱了上于海,两个人可谓是你情我愿,红颜知己呢。”男人看着姜旭脸上那铁青的颜色。

  “不可能,沈芸这种自命不凡,身负百亿身家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笼中雀地上蚁,连我都不曾博得她半分好感,那人生大写着失败的于海又是何德何能!”姜旭声音凌厉,他同样也是自命不凡的家伙,一步一步爬到现而今的地位,自然是给了他无比的优越感,做什么事都认为高人一等,他完不成办不到的事情,那就不可能有人办到,更别说一小小蝼蚁渣滓,类似于海这种摸爬滚打艰难生存乃至入狱的家伙,他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你真正了解过沈芸吗?你凭什么觉得她是一个自命不凡心高气傲的人呢?”男人质问道。

  姜旭哑口无言,沈芸每次都拒他于千里之外,二者根本就没有过交谈的机会,除了公司上的勾心斗角外,其它啥事都没发生过,要说了解,除了生意场上那些无法避免的尔虞我诈之外,沈芸在她的脑海里可谓是一张白纸。

  “妄自尊大最后往往落得惨败的结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能说自己真正无敌手,唯有小心谨慎,才能使得万年船,”男人淡淡地说着,“你这样的心性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管好你自己吧。”姜旭不屑,他从来以自我为中心。

  男人不羞不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这家伙的嘴里没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波动,“早在一年前的那场绑架游戏里,沈芸就爱上了于海,至于你之所以只听说过于海而从未见过,无非是沈芸不想将他牵连进来,二者的情愫远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且于海可不是个无名之辈,”他说着,声音一沉,好像在叙说什么无比凝重的话题,“那个男人的心中藏着狮子,在没有十足的准备前,千万别尝试着去惹怒他,否则你将遭到山呼海啸的报复。”

  “切,不就是一二流游戏设计师,给你讲这么夸张,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啊,一辈子活在阴影里长大的家伙,除了畸变扭曲的灵魂外,还能有什么出众的东西,他的心里说藏着狮子,倒不如说是腌臜和卑劣,这样的小人,胸无大志,能成什么大事。”姜旭丝毫不屑,对于于海的人生经历他调查的可谓是一清二楚,打小活在苦难暴力的家庭中,后父亲坠楼死去,本以为会稍稍好过的日子,却变得更加水深火热,母亲怨声载道,变本加厉地对待于海,打骂冷漠,种种种种,黑暗和凌厉打小便侵蚀着于海幼小的心智。

  后其母精神病入院,于海孤身一人,面对苍茫大世,一辈子都可谓是活在阴影之中,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有了点像样的模子,可偏偏要自立门户,整个黑暗畸形的游戏,完美将自己内心对这世界的印象给还原,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认为这将是震撼全网的一款游戏,可一朝被拒绝,万念俱灰,一切落空,身负巨债,无奈铤而走险,走上犯罪一徒,一生望去,不可谓不可悲惨烈。

  与其自身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姜旭虽说也是普通人家出身,可一路而来顺顺当当,平平稳稳,他有无与伦比的才华和能力,无论在哪都能发光发热,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姜旭认为这就是天命之子的气运,他是注定要走上人生巅峰的人,与那些摸爬滚打在底层的家伙有着云泥之别。

  要说他是翱翔天际的蛟龙,那于海就是企图登天的山间豺狼,虎视眈眈,却又无能为力,卑微可笑至极

  姜旭思付着,嘴角溢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无论是谁,包括此刻正与他合作的家伙,都不曾被他放在眼里,他们都只不过是他借以上位的工具罢了,事成之后,他会将这家伙原原本本的吞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只有吞掉别人的价值才能在这残酷世界中活下去,攀登下去。

  “你就看着吧,我会一步一步将于海那个家伙逼到绝路,曾经他一无所有,现在他依旧如此!”姜旭五指攥成拳头。

  “静候佳音。”男人吐字清晰。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赶回公司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姜旭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

  “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不用我交代吧。”男人看向他。

  “嗯。”姜旭点头。

  “关于古曼家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泄露,尤其是沈芸那娃娃,你可别为了一时之快,而毁了大计。”男人叮嘱。

  “放心,比起沈芸,我更中意那百亿财产。”姜旭扫了眼他,而后拉开车门钻出车内,寒风簌簌,瞬间浸透的他的肌骨,他缩了缩身子,正欲向前离去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回头拍了拍车窗,冲着男人使眼色。

  男人头也不偏,将窗户给打了下来,“说。”

  冷冰冰的一个字。

  “最近城中动乱,我知道是你们几股势力在暗搅风云,环城地那边已经死了一个,再这样下去,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谁都没有好日子过。”姜旭神色凝重。

  “然后呢?”男人歪头看着他。

  “消停点,如果你也掺乎其中,尽快给我脱身,不然事情再闹下去,查到我们头上,可就前功尽弃了。”姜旭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男人偏过头去,脸上不知是笑还是什么表情,他自顾自的将车门闭合,而后娴熟地发动引擎。

  高热的气浪在碰撞到冷空气的瞬间化作一团白雾,车身的震颤抖落大片积雪,姜旭在车窗口嘴唇开合不知说着什么,他眼睁睁地看着白色面包车汇入风雪之中,烟与雪在它绝尘而去的身影后朦胧。

  姜旭遥遥看着,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

  昼日那明亮刺灼的感觉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行在那天光大日之下,让他有种赤身,暴露在行人眼前的感觉,来往过客投来的每一道目光都如刀子一般剜在他的身上。

  黑夜亦或阴暗潮湿的角落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他喜欢走在那人影寥落的深夜亦或那偏僻荒芜的犄角旮旯,享受空无一人的快感,孤独是毒药,彻夜麻痹着他,让他无法释怀。

  他讨厌光亮,讨厌喧嚣,讨厌一切与热闹有关的东西,他喜欢孤独,喜欢那些常人讨厌的东西,他就是那么一个一反常人的家伙。

  生活连带着身世背景都是如此,他是90年代降生的孩子,那个极重封建礼俗的时代,一切有背老祖宗留下的教训都将遭到唾弃,他生在那时,是为世人所不耻的私生子,本不该降生于这世间的孽罪。

  从出生起他就感受到世界的刀枪剑戟,冷言恶语,周围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扫把星,他们好像个个都把不得他死去一般。

  他见过自己的父母,可却从未真正与他们同行,他们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乃至于他只能沦为无根无垠的杂种。

  扶养他长大的是老无所依的两口子,那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可到底他们是老了。

  过了蹒跚学步,喑哑学语的年纪,他开始踏入学习的殿堂,这里的人似乎和外面不一样,大家好像很愿意和他做朋友,直到有一天,他放学回家,被几个高年级学生拽进小巷子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很凶,不知道为什么拖着我就劈头盖脸一顿脏话,我不敢反驳,可他们却不可罢休,他们开始拳打脚踢,甚至乎将一些污秽之物淋在他的头上。

  他默默承受着,才九岁的他一滴眼泪也没让自己流出来。

  后来他们累了,最后揣上两脚,便骂骂咧咧地离去了,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中走出小巷时,同行的小伙伴已经不见了,他没想为什么他们不帮他,他只想他们没事就好。

  因为这样,所以他笑了。

  他在沿边的小河里,冲洗自己的身体,他不想回去将这股恶心的味道带到家中。

  意料之中的惊呼,男人女人环绕着他急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如实回答,而是说自己回家路中不小心滚下山坡摔得。

  那是城不是城,乡不是乡,到处都是密林高山,所以男人女人们也没有怀疑。

  他睡了,强忍着身体的痛疼。

  梦中,他梦见小伙伴们围绕着他关心他的身体,而他则笑着说,你们没事就好。

  果然次日,大家都环绕着,层层叠叠的,一个个将他围的水泄不通,好像明星见面会一般,他感觉很开心,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对。

  同学们为什么对他指指点点的,他们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他们嘴里又在说着什么。

  声音很嘈杂,他什么也听不清,直到他的目光注意到昨日同行的小伙伴,他们正指着他哈哈大笑,并绘声绘色的讲诉他昨日挨揍遭到凌辱的事情。

  原来他们一直没走,而是躲在角落里偷窥。

  他可以想象到当时他们那害怕而又兴奋的畸变快感。

  他默默地伫立着,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冷言恶语,他没有反驳,只是任他们说着,原来这世界所有的人都一个样,个个都长着一副阴阳脸,腌臜恶心。

  亏他还傻傻的以为,其实世界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糟糕呢。

  他突然笑起来了,身边围观的同学们都以为他疯了,个个都缩了缩身子,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

  他自顾自的笑着,一滴晶莹的眼泪从他的面颊划落。

  尚才九岁的他可以忍受暴力凌辱而不落泪,却无法接受幻想破灭的残酷。

  昨日那般都未落日,今日他却结结实实的流出了眼泪。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哭过。

  他知道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掉眼泪的了。

  后来他成了学校中人尽皆知的怪胎,而那件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在看见他时都要兴冲冲地指指点点一番,以表示自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他不以为然,一人独面苍茫大世。

  ……

  他蹲坐在仓库的角落,看着那头顶摇晃的昏黄灯泡,目光游离穿梭在幽深悲惨的记忆里,望穿过去,似乎他的一切经历都足以被打上悲惨二字的烙印。

  可这并没有什么,他早早便接受习惯了,摸了摸下巴粗硬的胡渣,他笑了笑,嘴里呢喃低语着什么。

  那么一瞬他想到了生他的父亲,他的死的时候,他面色如寒霜一般,不起半点波澜。

  好像对于他来说,亲生父亲死了,也只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不,连蚂蚁都不如。

  他不难过,因为他不配,他不大笑,因为不值得。

  那男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过只是些腌臜恶心的基因纽带罢了。

  他狠狠地啐了口痰,身后深邃的黑暗里,传来一句漠然地声音,“古曼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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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游戏2: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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