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好。”一声礼貌的问好，监控室内，一有些年纪的中年大叔从座椅上站起。
吴宇柯目光而去，上下打量，不高的个子，略显邋遢的着装，粗糙的面庞，褶皱坑洼的肌肤，总的来说，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甚至透着股猥琐。
他的模样很憔悴，眼神涣散难以聚焦，看起来就像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一般。
“不必这么拘束，”吴宇柯摆了摆手，目光收回而后游离在监控室内，“能解释一下监控丢失的事情吗？”
按理来说，这大叔在这里值班，监控丢失的话，他也应该会有所察觉，怎的待警方上门，才后知后觉呢。
“警官啊，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大半夜实在熬不住，就趴在机台上睡了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就见着一大群平日里电视上才见得着的人物。”大叔一脸被冤枉的表情。
“你干这行难道不具备倒夜班的素质吗？”吴宇柯皱着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中年大叔有些扭捏，在吴宇柯那鹰般凌厉的眼神里有些惶恐局促，他低着脑袋，支吾着说，“警官，我干这行也有几年了，这偷个懒也很正常的吧，没必要那么严肃吧，监控丢失的事情绝不是我在这里偷天换日，是被高手通过黑客手段给入侵了。”
他说话的声音还算诚恳。
于海、沈芸从吴宇柯的身后走出，他们打量了一番监控室，很乱，好像资深宅男的家中一般，这看守监控室的大叔，俨然已经把这当做了他的家。
“吴警官，问这家伙话，你也问不出什么，我看他顶破天也就是个帮凶，哪里做的出那种偷梁换柱的事。”于海说道，那中年大叔浑身都透着股颓靡的味道，任谁联想，都不会去猜测他能干的了这样老谋深算的事。
沈芸不置可否，眸光流转在那监控画面上。
“帮凶，什么帮凶，你个不知长幼的年轻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中年大叔对于海显然就没有对吴宇柯那样尊敬，言语尽是训斥之意。
于海微怔，略一沉吟，笑了笑，“你不简单啊。”
吴宇柯同样是眼眸深邃。
中年大叔心中一咯噔，脸色有些慌张。
“说吧，怎么认识这位先生的？”吴宇柯走向大叔的身边，随便搬了一张椅子，翘腿坐下。
“什么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他。”大叔板着张脸。
于海看着他，只是冷冷地笑着。
二者看起来都像是稳坐钓鱼台，唯有沈芸一头雾水，看着二人不知做甚。
“你不认识他，怎么敢用那种语气和他讲话，我寻思着我也是穿便衣来办案的呀，怎的正常人见几人一同进入的第一反应，不应该认为几位都是警察嘛，怎的，你好像很了解这位先生吗？”吴宇柯声音玩味，目光戏谑着打量着他。
“气质，我看这二人一点阳刚正气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警察。”中年大叔十分嘴硬。
“噢，你的意思是说我很有阳刚正气咯？”吴宇柯说着，探身威严，神色冷冽，好像一把开刃的刀锋，“你哪里看出来的？”
他的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
中年大叔声音哽咽，被吴宇柯那么一威压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显然就是心里有鬼。
“行了，有什么事就招吧，配合警方工作，不然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的。”吴宇柯收回目光，面孔一如既往的黑沉。
“警官，我真的没犯事啊。”大叔争辩着。
“没说你犯事，只是问你怎的认识这位先生的？”吴宇柯冷了他一眼。
中年大叔十指交缠，很不自在，可嘴上却还是严实的很。
“看来得把你带回局里好好问一问了。”吴宇柯倒不拖沓，直接起身就要给这大叔上拷。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嘛。”中年大叔眼看着吴宇柯从兜里掏出一副银白的手镯，终是招架不住，他连忙摆手，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哎，这不就成了嘛，你好我好大家好，剩的平添事端。”吴宇柯将手镯往兜里揣。
“就一家伙，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了我一万块，叫我死死盯着那家伙，”中年大叔很不情愿的说着，他抬眼看向于海，心里一百个真见鬼，“你说说，这么好的事情送上门了，我能不收嘛，那可是一万块，顶我三月工资了。”
“就只是这样？”吴宇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些猫腻。
“真的就只是这样，警官，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告你侵权了，我也是有人权的好嘛。”中年大叔一脸倒了八辈子霉的表情，本以为是走大运有人送钱来了，谁知道前后扯出了这么多事。
“你最好已经把知道都讲出来了，否则后面还是再从你这发现什么猫腻，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吴宇柯声音寒冷。
“知道知道。”中年大叔不耐其烦。
于海紧绷着张脸，吴宇柯的问题问完了，他可还有一堆事呢，怎的莫名其妙的事又牵扯到他头上来了，他只是来医院探望沈芸，怎的还有人要专门监视他，是怎么回事。
他想到了潘龙龙那个家伙，如果监视这事属实，多半和那家伙脱不了干系，先是将他引来这市立医院，又是找人监视来着，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说的那家伙是不是长这样？”于海掏出自己的手机，从相片中调出张有些时间的照片，大概是潘龙龙的一张侧脸。
中年大叔目光不屑地看了过去，仅一瞬间，他的瞳孔出现明显的收缩，几息的发愣后，他摇头否认。
可一切言语早已写在了表情之中，这让于海怎么相信他，他腾手就欲一把扯过大叔的衣领，可却被吴宇柯抬手拦下，“你这样不合规矩。”
他说。
于海恨恨地收手，目光冷冷地盯着中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