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摇摇头，耸耸肩，天才的世界她是不懂的。
圈头欢快地吃完了狗粮，无厘头地在屋子里跑了几圈，终于发现了厕所，舒舒服服地尿了一场又窝在房间的角落处睡觉。
周意白埋头不停地在另一台电脑上敲打着，林渊抬头问：“你搞什么啊？”
“天才的世界你是不会懂的。”
“……”
打扫了两个多小时，林渊累得腰酸背痛，才把屋子整理地差不多了。
成堆的牛皮箱子堆在楼梯间，严重地影响了楼上邻居的出行。
林渊赶紧将它收拾了，再回到楼上时，径直回了自己家。
周意白捞过圈头，坐在地板上，目光紧锁着电脑屏幕，直到显示的数字为“100％”时，他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然后摸出电脑，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男子温润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喂？”
“搞定。”
男人停顿两秒：“我就知道，只有你能行！”
“给钱。”
“……”那头彻底沉默，四秒后爆发出一阵怒吼：“我靠，你他X的。”
周意白将手机拿离耳朵三十厘米远，依稀能够听见里面愤怒的男声，无奈地耸耸肩：“反正现在信息在我手上，你不乐意你找别人帮你搞去。”谁让他当初竟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不给点教训，以后还得了。
“周意白，啊，我算是认识你了。你就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不就是抢了林渊的隔壁的房子吗？”陆之深愤愤地说，“你这又闷骚又二的宅男，绝对追不上女神！”
女神？
林渊？
周意白脑中闪过美丽的维纳斯女神像和怂怂的林渊，打了个寒战，立刻挂断电话，然后开始按短信：“别忘了打钱。祝老板今夜X福美满。”
二嘛，是有点。宅呢，也说得上。
可是闷骚，从何说起啊？
他从来都是明着骚。
林渊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把搬家废弃物搬到小区的垃圾回收处，回到家后，林渊直接累得瘫倒在床上，只想赶快进入梦乡缓解疲劳。
然而天不从人愿，很快一串手机铃声就把她吵醒，拿过来一看，是路青冉，接起，路青冉愤愤的声音就传来：“林渊，我跟你说，我实在受不了了。堂妹被送去美术集训基地之后，她妈妈就像成天找不到事情做似的，天天到处去给我物色适婚年龄的男人，知道吗？这个星期已经给我安排了四场相亲了！”
林渊有些幸灾乐祸：“生活就像QJ，不能反抗，就享受过程嘛！”
“那也要有过程可以享受啊，什么海归，什么精英，都是些‘聪明绝顶’的！我作了什么孽啊，要天天被逼着相亲。”路青冉尖叫起来：“我去包养个小白脸他不香吗！”
林渊知道她一定是被折腾到忍无可忍了才会打来这个抱怨电话。
一边躺在床上耐心地听着，一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路青冉的声音不绝于耳：“悠悠也真是的，干嘛要去集训呢，家里找的美术老师不也挺好的，非去学校安排的。然后她妈就天天闲着没事干了。唉。”
林渊记得路青冉这个堂妹，叫路悠。长得文文静静的，从小就开始学美术，自然走艺体路线。当初为了取景，暑假的时候她还跟着自己和路青冉去了四川老家，林渊老家风景非常好，堂妹画了很多漂亮的风景画。
林渊挖了挖耳朵，大声说：“祝你堂妹艺考顺利哦。”
“那当然，”路青冉声音有些得意：“也不看看谁的妹妹。基因就很好。”
“基因很好那也不是你的功劳。”林渊凉凉地打断她，“你别把功劳往自己头上扣。”
那边却忽然没了声音，林渊等了一分钟后，按耐不住地问：“喂？怎么了？”
“等会，等会。”路青冉的声音有点急，“我看到一个帅哥。真帅。”
林渊无力地抱住了枕头，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大学时候起，路青冉就是个喜欢看帅哥的主。那时候她们一起去上课，又是冬天，路青冉带着厚厚的毛绒帽子，又围上了围巾，整个脸都包住了一半。按理说这是冬天很正常的打扮，但林渊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鬼鬼祟祟。
后来有一天，林渊忍不住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包成这个样子，S市的冬天不至于冷到这个程度吧，路青冉才说：“我这样看帅哥帅哥也不知道我在看他呢！”
林渊终于明白了。
耳边充斥着路青冉花痴的声音，以至于门铃响了好久林渊也没有听见。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匆匆跳下床去开门。
门后周意白抱着一只锅子，锅子里面装满了各种蔬菜，肉类和一包火锅底料。
林渊草草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有事，先挂了。”然后就挂掉了电话，站在门口，准备得说，是堵在门口。
周意白不顾堵在门口的林渊，挤进门，然后大大咧咧地进入屋中，把锅子往餐桌上一放，说：“姐姐，我们今天吃火锅吧。”
林渊防守不成，蹙眉：“那你回你家做啊。”跑她这里来干什么，真的是。
“一个人吃，感觉不热闹。”周意白心虚地望了望四周，忽然目光定格在墙壁的挂历上，挂历上是九寨沟的秋景，美丽的不似人间，周意白看着挂历说：“峨眉山真漂亮。”
“……那是九寨沟！”林渊翻了白眼。
“啊？”周意白顿住，“那不是写着四川吗，我就只想到峨眉山了。”
“……”无知是多么可怕。
“姐姐，给我做火锅吃嘛，我累了一天了，好饿。”周意白蹲坐在沙发前面，眨巴着眼睛说。
林渊：“……”
林渊把落到锅子外面的生菜收拾了一下，又找出一个电磁炉。抱着一锅子的菜去厨房和着锅子一起洗干净后，把锅子放上电磁炉上，开火。
周意白一反常态乖乖地做在茶几前面，看着林渊动作。
偶尔想帮帮忙，比如把生菜叶扯成炒菜那样一小片一小片的啊，把胡椒往锅底里倒啊，林渊立刻送过去一个愤怒的眼神：“你在干什么？！”哪有人吃火锅要把菜叶弄小的？
这人什么常识……
然后周意白便不敢动了，乖乖地看着林渊拿出两个小碗，放入辣椒、生姜，又找了个小盘子放上芥末。
中国的食物就是多元化。在美国时，面包白开水、吐司都吃习惯了。
回过见到这些食物，先是觉得惊奇，再是惊艳，最后只剩惊叹。
食物放进去还需要煮，期间林渊打开电视机看看肥皂剧。周意白和几乎所有理工科的男人一样，不喜欢看肥皂剧，所以靠在沙发边上显得有些无聊的样子。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个搞IT的男人，被同事算计抢了功劳的狗血剧情。林渊对这种很不以为意，她做程序员时没遇到过这种事。
虽然不少同事在背后会嚼舌头，但是抢功劳这种事情他们公司还没人做得出来。
顶多就是风口浪尖的周意白被同事在背后嚼嚼舌根。
林渊侧目看了看周意白，这个男孩神经真的很大条，当然可能是对很多事情也不大在乎。也许知道了别人在背后说自己也会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个世界上一些人，他吃不到葡萄，葡萄就是酸的。
放到了IT，周意白便有些按捺不住，一直对着林渊说东说西。
“克里斯亭尼盖德，计算机编程语言的先驱。尼盖德是奥斯陆大学的教授，因为发展了Simula编程语言，为MS－DOS和因特网打下了基础而享誉国际……”
然后以一种很专业的态度向林渊解释着各种各样的软件，这些软件林渊大多没有接触过。虽然身处互联网行业，但是她所了解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周意白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火锅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惹得林渊都有些馋，周意白忽然停止了自己的侃侃而谈，睁着漆黑的大眼睛望向林渊，“喂……香菇可以吃了吗？”
林渊默默地看了周意白两眼，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懂很多吗？
连菜熟不熟都不知道！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周意白有些恼怒：“笑什么笑！”
“笑笨蛋。”
“……”
“术业有专供啊。”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术业有专攻。”
等林渊笑够了，才抹着眼角的泪花坐直身子，看了看锅中的食物，一本正经地鉴定道：“嗯，可以吃了。老板请用！”
换来的结果是吃饭的过程中，周意白都臭着一张脸，连话都不跟她说一句。然后再下一次菜时，他又会盯着五花肉无辜的问：“五花肉可以吃了吗？”
吃完了饭，留了一堆的烂摊子给林渊，周意白就回去抱着圈头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渊想，该不会这孩子把锅就留在这里了吧……他是准备以后长期来她家骚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