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听到何萧然这话之后,便点了点头,来到官府门口。
“这位姑娘,何大人让你们进去。”
司瑶同秦夜对视一眼,紧接着便跟在衙役的身后,见到了何萧然。
何萧然的神色不怎么好看,但是见到司瑶之后,还是非常客气的同她打了个招呼。
司瑶并未跟何萧然客套,直接就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紫斑病?”何萧然听了司瑶的话之后,脸色并未出现任何变化。
他只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紧接着便站起身子,当着司瑶和秦夜的面,掀开了自己的衣袖。
只见何萧然苍白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紫色的斑点。
这些斑点分布的较为密集,看起来就像是要融成一片似的。
“何大人,你竟然也?”
司瑶瞳眸一缩,惊愕出声。
“实不相瞒,在下也患上了这种病。”何萧然的脸色微微一沉:“没料到司瑶姑娘竟然也如此敏锐,察觉到了这件事情。”
“这种病传染速度极快。当紫色斑点融为一整块的时候,患者便会心力衰竭而死!”司瑶冷声道。
“同我猜想的并无太大出入。”何萧然低声呢喃。
秦夜在一旁注意着何萧然的神色,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你发现了这种病,为何不告知县令?”
“因为我还不确定。今日听到你来了,我便知道,平镇,这是要变天了啊。”何萧然无奈道。
何萧然如此镇定的态度,倒是有些出乎司瑶的意料。
不过她在现世也学习过相关的知识,马上便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去做什么了。
“现在已经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了,何大人,你可知道这紫色斑点因何而起?”司瑶连忙问道。
“关于此事,我自然也前往调查一番。”提起这件事情,何萧然的脸色凝重起来。
他转身从自己背后的书架上拿出了几本书,摊在桌上掀了几页。
“近几日,平镇上出现了几句暴死的尸体,因为死因不明,便放在了我这边。”何萧然一页一页的掀给司瑶看。
司瑶垂下眼来,很认真的看了过去,继而眉头一皱:“这些死掉的人,都呈现心力衰竭之状,莫非是因为那紫斑病?”
何萧然点头:“正是如此。而我在记录这些死者身份的时候,便发现,这些死者都有一个特点。”
只见他慢慢的指了指其中的一栏:“死者生前,全部都经营过花卉生意。”
“花卉……”司瑶轻轻地呢喃着,突然灵光乍现:“平镇前段时间,是不是举办过万花节?”
何萧然闻言,眉头紧锁,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恍然。
“对!我听闻在那万花节上,出现了一种新的花卉,惹得众人喜爱一场。”他抚掌道。
“青色木槿。”司瑶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何萧然:“是不是青色木槿?”
何萧然豁然点头:“对!就是这种花!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死去的卖货郎在离开柳镇之前,曾经留下过一句话。
——“我也有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整日就知道玩闹,非跟我要什么青色木槿!”
司瑶依稀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找到感染源了。
但这毕竟也只是司瑶的一个猜测,为了验证它,接下来,在何萧然的帮助下,司瑶便连忙前往了几个死者的家中。
“青色木槿?有是有的,可已经卖给镇西边的那户人家了。”这家的女儿提起自己逝去的父亲,控制不住的流泪。
司瑶安抚了她几句之后,便问道:“你可知道,你父亲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青色木槿?”
面前的姑娘闻言,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在隔街的钱家,也是个开花店的。”
钱家?
司瑶同秦夜对视一眼,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钱家。
这钱家的男人也是死者之一,司瑶感到的时候,他的妻儿正披麻戴孝,神色恍惚的扫着家门口的落叶。
司瑶见她神色不对,便拉住了秦夜。
“别过去。他的妻儿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了。”
秦夜脚步一顿,垂眸望着司瑶:“让我别过去,你却打算自己过去?”
“我是大夫!”司瑶坚定道。
秦夜可不管什么大夫不大夫的,他直接跑去旁边的店中买来两顶幕篱,给自己和司瑶戴上之后,便拉着她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
钱夫人握着扫把,正在扫地,一双干净的软底靴却映入眼帘,她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视线慢慢的抬上去,便见到一位身着青衣的姑娘,带这个幕篱,正平静地望着她。
“你们是来买花的吗?”她咳嗽了几声。
秦夜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司瑶的面前:“是。请问还有青色木槿吗?”
听到这话,钱夫人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了,都给卖光了。”
言罢,她便地下退打算继续扫自己的地,结果一旁的司瑶却开口问道:“那请问,你们家这青色木槿是从哪里来的?”
这妇人见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脸上的神色颇有些不耐烦:“咳!还能是哪里来的,后山来的!一个个的都来问,我都说了好多遍了,自己又不肯去,净等着现成的!”
司瑶被她呵斥,心中却不恼怒,只是又问道:“后山哪里?”
“后山的青烟道观附近的山洞里!”这妇人摆了摆手,显得十分不耐烦:“你们自己去了就能看到了,成片的都是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司瑶便带着秦夜返回了衙门,将自己先前打听到的事情同何萧然讲了。
“后山的山洞中?”何萧然微微皱眉。
“我先前也注意过这几家的人,发现他们的手腕上都有紫色的斑点。”司瑶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将染上紫斑病的人隔离起来。”
“如若真的这样做,就需要平镇县令的首肯。”何萧然语气少见的有些焦急:“可我们如今并不能证明,这青色木槿就是罪魁祸首!”
“我能证明。”司瑶缓缓道。
接着,她便抬起眼来,凝视着何萧然:“还请何大人为我寻来一盆青色木槿,再捉一只幼兔来,我便自然能向县令大人证明。”
何萧然楞了一下,但是在司瑶坚定地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半个时辰之后,平镇县令从软轿上走了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何萧然,你这又是搞什么鬼?那些暴死的尸体你都处理完了吗,就这般急匆匆的喊我过来?”
何萧然神色十分恭敬,道:“大人,在下这次,是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于您。”
他寥寥几句话,便将此刻平镇的危险处境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之后,平镇县令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
“你说的如此紧急,要我怎么相信你?”
县令话音刚落,司瑶便抱着一只白色幼兔从衙门内走了进来。
“大人,我能证明。”
“哦?是你?”
因为先前司瑶在公堂上的谈吐,县令大人对于司瑶的印象十分之好,见她想要证明,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本县令的时间很珍贵,你们可千万不要耍什么幺蛾子!”
“自然不会。”司瑶神色凝重。
她先是给县令看了看这只兔子,紧接着便抱着兔子去了衙门后院。
后院的一间仓库内,静静地摆放着一盆青色木槿,司瑶便是要用这盆青色木槿,证明此次的紫斑病,来势汹汹!
可就在他前往后院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
“司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