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喊了几声之后,秦夜却没有给她丝毫的反应。
司瑶不禁有些失落,低声叹了口气:“好吧,看样子还是没醒。”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司瑶点亮了房中的油灯,便无意间从窗户望了出去,见到胡崖正带着一份晚饭,来到了他们临时居住的这个高脚楼前。
先前住着的那个高脚楼被烧毁之后,徐景初便特地给他们找了个新地方住下。
“司瑶姑娘,秦公子还没醒吗?”胡崖走进来之后,便笑着将自己手中的竹篮子放了下来,继而掀开了上面白布,将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拿了出来。
“还没有,许是因为之前累到了。”司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胡崖,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
此时,洛鸢闻到饭菜的香味,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吃饭了吗?”洛鸢问道。
胡崖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笑得宛若一朵绽开的菊花:“唉,对啦,吃饭啦!知道昨夜你们都累坏了,我特地吩咐厨子给你们做了点好吃的。”
洛鸢闻言,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上前来,满是期待的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
“闻起来就很香!”洛鸢拿起筷子,便想要夹一块炒白菜吃,接过却被司瑶轻轻的拍了一下手背。
“先别吃,等秦夜过来再一起。”司瑶无奈到:“你先过去把手洗一下。”
洛鸢闻言,眼巴巴的看了眼面前的辣炒白菜,然后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起身去后面找水洗手了。
“哎呀,真是严母啊!”胡崖在一旁笑道:“不过洛鸢也真是个听话的孩子,我有个舅舅住在山脚下,他家的孩子啊,皮的不行!”
司瑶淡笑道:“辛苦你了。”
“没事没事,饭菜送到了,我就先走啦!”胡崖将自己的竹篮子挎在胳膊上,继而道:“对了司瑶姑娘,用过晚饭之后,您能否去看一看我们二当家的?”
司瑶挑眉:“恩?徐姑娘怎么了?”
提起这事,胡崖的神色有些尴尬:“哈哈,实不相瞒,我们二当家的下午去外面采草药,接过不小心摔倒了脚,现在正在房间里上药呢。”
摔倒脚了?
司瑶无奈:“我知道了。”
等到胡崖转身离开之后,司瑶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卷中抽出一根银针来,然后轻轻的放在了辣炒白菜上面。
片刻之后,银针并无异常,司瑶又试了试其他的菜,总算松了口气。
“司瑶,你在做什么?”洛鸢洗完手之后,茫然的来到她的面前。
“胡崖这个人不简单。”司瑶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银针,低声道:“他送过来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会放心。”
洛鸢闻言,却愣了一下,脸色也严肃不少。
“好了,饭菜没问题,你先吃吧。”司瑶收回银针之后,却转过头来揉了揉洛鸢肉嘟嘟的脸,道:“这种事情以后交给我来就行,你目前呢,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洛鸢被她揉的神色都有些扭曲了,模模糊糊的抗议:“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骂人?”
“胡说八道,我有说一个脏话吗?”司瑶揉够了之后,终于放过了洛鸢,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你不吃饭了吗?”洛鸢见状,连忙喊到。
司瑶却冲着她轻轻的挥了挥手,道:“我先不吃了,你自己吃完之后记得把碗筷清洗一下。”
“又是我一个人。”洛鸢坐在凳子上,无聊的用筷子戳了一下白菜。
喝了药之后的秦夜,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司瑶在旁边没等多久,床上的男子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秦夜?秦夜你终于醒了!”司瑶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连忙走过去,用手背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的低烧看样子是真的退干净了,司瑶松了一口气。
“我……”秦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接过他的声音却十分喑哑。
“先把水喝了。”司瑶将秦夜给扶了起来,让他半坐在床塌上,紧跟着便拿来一个茶杯,看着他把茶水喝了下去。
“我体内的蛊毒似乎要发作了。”秦夜放下茶杯,眉头紧紧皱着:“可现在,我却感受不到这个蛊毒的存在,是你做了什么吗?”
司瑶收走了秦夜手中的茶杯,听到这话,她平静的点了点头:“我用药物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蛊毒的毒性,如今有人盯着我们,我们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她的神色带着几分愧疚:“是我自作主张了。”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秦夜缓缓抬眸凝视着她,继而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面颊。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接触了,可是当秦夜的手指触碰到司瑶的面颊时,司瑶却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甚至有些微微耳鸣的迹象。
先前面对秦夜的时候,她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司瑶内心有些崩溃,可她不想让秦夜察觉到这一点,因此便连忙后退几步,咬了咬唇。
“你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外面有饭菜。”她的声音有些僵硬。
而秦夜的手则这么停在了半空中,他眸色深沉的望着司瑶,片刻之后,温和一笑。
“我知道了。”
“恩。我现在要去徐姑娘那里一趟,等晚上我再给你针灸一下。”司瑶语速很快,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果断的转身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望着司瑶慌乱的背影,秦夜凝视许久,片刻之后,才缓缓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呵……”他像是无奈,又像是苦涩的低笑了一声。
司瑶摸黑找到了一个土匪,将自己带到徐姑娘的房门前,抬手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徐景初的声音:
“嘶——疼疼疼,婆婆你轻点儿!”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爬那么高摘草药的时候,就没想到今天?”小山婆婆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
司瑶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徐姑娘?我来看你了。”
“啊,是司瑶姑娘,快些进来吧!”徐景初又惊又喜。
她闻言,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然后便看到徐景初正光着脚坐在床榻边缘,一脸生不如死。
“……你怎么了?不是扭到脚了吗?”司瑶被她的神色吓到了,有些不太确定的说。
小山婆婆闻言,叹了口气:“的确是扭到了,但也不仅仅是扭到了。”
她这话刚说完,司瑶便也来到了徐景初的面前,旋即,她便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徐景初的小腿上满是伤痕,乍一看有些吓人。
不过司瑶的震惊倒是只停留了短短几秒,她很快就看出来,这些伤痕应当都是在什么东西粗糙的表面,用力摩擦所造成的。
“姑娘家家的,你的腿成了这样,以后谁还敢娶你?”小山婆婆气不打一处来。
而徐景初则整个人都蔫儿了,任由小山婆婆教训,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来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司瑶叹气,认命的坐在了徐景初身边,拿起旁边捣碎了的药草,缓缓涂抹在了徐景初的腿上。
“司瑶司瑶你也轻一点!”徐景初眼泪花都出来了:“我怎么感觉我从那山壁上摔下来的时候,都没这么疼呢!”
“你还敢说!”小山婆婆用力的揉了揉徐景初的脚踝,紧跟着,司瑶便听到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是在给她正骨吗?”司瑶低声问道。
面对司瑶,小山婆婆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是呀。还好没正错,不然有她苦头吃。”
徐景初听到这话,一边哭一边问道:“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