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朵玛却神色凝重的看着司瑶,道:“至于白笙……他的身份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且他也并不无辜。”
并不无辜?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司瑶反问。
“区别就是可以让你打消你的好奇心。”朵玛冷淡的看着司瑶:“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年纪比我大,为何比我还要天真?”
好,被一个小姑娘给教训了。
司瑶闻言,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的问道:“那你想要杀害白笙的原因是什么?”
“同样的,无可奉告。”朵玛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也可以等我喊人来将你带出去。”
她语气坚定的看着司瑶:“想必你就是那制药堂的堂主吧?乌金教如今在柳镇的声望水涨船高,你要是被我们赶出去,怕是会惹人非议。”
说到最后,朵玛的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威胁:“你不会想看到自己名誉被毁吧?”
司瑶则凝视着朵玛,许久之后,才道:“你跟乌金观的其他人不一样。”
朵玛麻木的看着她。
“如若以后你过来找我,我不会拒绝的。”司瑶语气笃定的说到。
“请回。”朵玛一挥衣袖,继而便决绝的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司瑶便来到了乌金观的门口,她坐在车头上,一边发呆,一遍等着秦夜。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便从乌金观旁边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神色坦然,正是秦夜。
“你见到朵玛了吗?”秦夜看到司瑶之后,便靠近了她低声问道。
司瑶轻轻的点了点头,眉目之间浮上了一层忧虑:“见到了,但是这小姑娘机灵的很,一手太极打的绝妙。”
“回去说。”秦夜坐在司瑶旁边,抓住缰绳轻轻一甩,面前的马匹便打了个响鼻,然后慢慢的往前走去。
就在马车快要离开乌金观的时候,司瑶却听到了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哟,这不是司瑶吗?”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不是柯玉萍还能是谁?
秦夜用眼神示意司瑶:你认识?需不需要停下马车,你们讲两句?
司瑶刚想让秦夜加快速度离开,柯玉萍却眼疾手快,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她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司瑶,然后又看了看她身边坐着的那个卖货郎,轻蔑一笑。
“不是说自己是制药堂堂主吗?怎么还沦落到亲自送货的地步了?”柯玉萍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马车的车辕,故意露出了自己手上的翡翠玉镯,让它磕在了车辕之上。
“哎哟!这可是我夫君送我的玉镯子!”柯玉萍神色夸张的举起了自己的手腕,好让司瑶看个仔细,紧跟着,便用一种怜惜的语气道:“这可是皇城的名匠亲手制作的呢!怎么沾染上灰了啊?”
司瑶听着柯玉萍的声音,便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他震聋了,闻言,连忙道:“那你赶紧回去擦一擦。我们还有事情,秦——”
“哎呀别走呀,好不容易遇见,咱们不叙叙旧?”柯玉萍伸出手来拉住了司瑶的胳膊,笑道:“先前在制药堂呢,是我们重逢,我太激动了,一时之间就有些失言,你不会怪罪我吧?”
她口中这么说,可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要是敢怪罪我,那可就是你小肚鸡肠了!
司瑶满脸疲惫,根本不想跟柯玉萍有太多的接触:“我现在忙得很,没空跟你叙旧。柯小姐还是另寻他人吧。”
言罢,便想要让秦夜带着自己离开,可柯玉萍却不乐意了。
“又不让你出钱,你害怕什么呢?莫非是你那不争气的夫君囊中羞涩,连带你下个馆子都舍不得?”
司瑶闻言,神色一滞,继而便扭过头去,平静的看着柯玉萍。
柯玉萍如何的贬低司瑶,她都不在意,但是将话头扯到秦夜身上,她心中却微妙的有了一些不爽。
一旁的秦夜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扫了眼柯玉萍手腕上的玉镯子,犹豫了一下。
寻常女子,应当都是喜欢这样的玉镯首饰的,他平日里给司瑶的东西,的确是有些少了。
刚好前些时间得来了一些蓝水翡翠,不如就命人制成手镯,赠予她好了。
就在秦夜思索着要找哪位名匠打磨制作的时候,司瑶这边却也已经同柯玉萍约定好了,明日午时,就在西湖楼内,两人带着各自夫君叙叙旧。
同司瑶约定好了之后,柯玉萍便笑吟吟的说到:“除此之外,便也没有其他事儿了。司瑶,你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哦,这马车看起来挺颠簸的,不如我的软轿舒服呢!”
司瑶懒得搭理她,轻轻的拍了拍秦夜的肩膀之后,便坐着自己的小马车,稳稳当当的离开了。
“我呸!装什么高傲呢!最后不还是落得个劳碌命!”
等到司瑶的马车离开之后,柯玉萍便猛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嘲笑的看着地上的车辕。
“小时候你比不过我,长大了当然还是比不过我!司瑶啊司瑶,明日西湖楼内,不让你颜面扫地,我就不姓柯!”
……
“明日真的要同她去吃饭?”马车快要靠近制药堂的时候,秦夜低声问道。
司瑶听了这话,便认为是秦夜不想同外人有太多的接触,便连忙解释道:“是。不过你不去的话也没关系,我过去应付一下就行。否则,这柯玉萍怕不是要没完没了的了。”
不去的话也没关系?
秦夜思索片刻,道:“不,我同你一起去。我听闻那西湖楼的糖醋鲤鱼很不错,可惜不让外带,很早就想要带你过去尝尝了。”
什么,他竟然愿意过去?
听到这话之后,司瑶的心中便盛满了惊愕,与此同时,一种微妙的喜悦,也从一个缝隙中钻出头来,让她的唇边挂上了淡淡笑意。
回到制药堂之后,何萧然已经在制药堂的门口等候多时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不就是送个清气香嘛。”何萧然连忙上来迎接,可当他注意到司瑶身边的空位时,愣住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那送货郎呢?不要工钱啦?”
“呃,他临时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工钱我已经付给他了。”司瑶没料到何萧然竟然会询问秦夜的事情,因此便连忙胡诌了一个借口。
好在何萧然也并没有起疑心,点了点头之后,便道:“对了司瑶,又有你的一封信,好像还是上次那个人寄过来的。”
上次?那不就是珠凰吗!
司瑶神色一僵,问道:“这次有没有随信附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有,仅仅就是一封信而已。”
听到何萧然这么说,司瑶才终于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一个白笙就已经够了,如若再过来一个人,她怕是真的顶不住了。
这次珠凰邮寄过来的信一切正常,里面说她已经快要回到柳镇了,并且给司瑶带了一些土特产,希望她能够喜欢。
司瑶看完信之后,心中却有些忐忑:土特产?来自于苗疆那边的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傍晚,司瑶回到家中,秦夜便将他在乌金观中看到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同司瑶说了。
按照秦夜的说法,他跟司瑶一样,都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他却找到了那个放着重要之物的房间,朵玛居住的房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