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一次发病又是为什么？”司瑶问他。
听到这句话，白笙却陷入了沉默。
司瑶见他不愿意开口，便也不想要勉强他，道：“我跟秦夜商量过后，将你的匕首给收走了，也锁上了你的房门。”
“我知道。没关系。”白笙垂下眼来，声音很轻：“辛苦你们了。”
同司瑶再一次的道谢之后，白笙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而司瑶则沉默的看着白笙的背影，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来到前厅，秦夜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劲，便主动问她：“怎么了？”
“白笙说，他的体内也有蛊毒。是受到了母蛊的影响，才会变成昨天晚上那副样子的。”司瑶将自己询问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一点跟秦夜有些不同，秦夜体内的蛊毒平日里都潜伏在他的体内，只有到了特定的时候，才会发作。
而白笙体内的蛊毒，则只有母蛊有所反应的时候才发作。
本以为自己能够从白笙的口中，得知有关于秦夜体内蛊毒的事情，可没想到，两人身上的毒竟然大相径庭。
见司瑶神色低落，秦夜便出声安抚：“总会找到办法的。”
是啊，总会找到办法的。
现如今，司瑶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她偶然得来的素首根和乌首根了。
不过白笙体内的蛊毒也提醒到了司瑶，她回到制药堂之后，便开始查阅资料，想要得知素首根和乌首根较为正统的用途。
可没想到关于这两种药材，书内的记载很少，在她几乎快将自己埋在书堆里的时候，才终于从一本泛黄了的医术中，看到了相关记载。
千山素首根的处理方式很粗暴，只要将它跟乌首根放在一起，用浸泡过金银花的水煮了即可。
药汁可以直接喝，而煮剩下的两种药根，则可以制成药片，晒干之后收集起来，需要用的时候，继续沸煮即可。
这两种药材可以称得上是闻所未闻，司瑶看完医书之后，对这简单的处理方法甚至产生了怀疑，可她是在又找不到别的办法，就只能依葫芦画瓢，照着做了。
“这就是你花高价买来的乌首根？”何萧然看了看木盒中漆黑的东西，道：“不就一节煤炭吗？”
司瑶懒得搭理他，只是简单清洗着手中的陶瓷煮药壶，打算今天煮了之后，就给秦夜送过去，让他喝下。
素首根和乌首根沸煮的时间很长，司瑶本打算自己盯着的，可没想到，处事堂那边却派人传来消息，说是有几个人过来，想要订购大量的清气香。
清气香是制药堂研制出的另外一种东西，气味清淡，有安神的效果，寻常人家只需要买上一盒，就能用一个月，因此很少有人会来大量购置。
司瑶点了点头，让制药处的人帮忙看着自己的煮药壶，然后便跟在传话的人身后，来到了处事堂。
处事堂门口，几个人正站的笔直，看起来温文儒雅，十分有礼貌。
不过她们的服饰却有些特别，外面都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袍，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猪骨制的项链，而在猪骨项链的最中间，则挂着一片深棕色的羽毛。
司瑶盯着他们胸前的羽毛看了一会儿，十分客气的笑了一下：“我便是制药堂的堂主了，听闻你们要见我？”
闻言，其中一个男子便朝着司瑶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想要购置三斛清气香。”
三斛？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司瑶微微挑眉，以为他们对清气香有什么误解，便将清气香的作用和消耗量同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为首的男人却还是笃定的点了点头，“您说的我们都知道。我们只要三斛。”
“……好吧。不过这些清气香的量有些大，需要等到明日，我才能为你们准备好。”司瑶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了下来。
这男子闻言，便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胸口处，然后举起左手来，朝着司瑶微微弯了弯腰。
“多谢您的慷慨，愿朵玛圣女保佑您。”
司瑶对于这种怪异的礼节显然有些不适，却并未发作，同他们签好了单子之后，对方便慷慨的付了钱。
“送到柳镇的乌金观里面就好了，就在西湖楼旁的大榕树处。”男子一副温声细语的模样。
乌金……观？这又是什么东西？
司瑶心中虽然疑问重重，却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等到这些人离开之后，司瑶便将单子给了账房的人，本想着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负责记账的男子看到账单之后，惊讶道：“竟然是乌金观的人！”
“乌金观是什么？”司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转头问道。
“司堂主，您连乌金观都不知道吗？”那男子笑了一下：“也对，您刚从外地回来，不知道也是应当的。”
司瑶很有耐心的点了点头，眼前的男子也开始跟她解释起来。
“这乌金观啊，据说是有乌金圣女庇佑，好像是从苗疆那边过来的吧？说皇城里的一些个王公贵族，都很信任这位乌金圣女。”男子滔滔不绝。
司瑶听了之后，却有些纳闷：她所处的这个朝代，佛教，道教，百花齐放，其他大大小小的宗教虽说不少，但都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地步。
而这乌金教看起来却十分阔绰，出手便是三斛清气香，还说什么皇城的王公贵族，都十分信任。
“奇也怪也。”司瑶问道：“既然这乌金观声名显赫，那么为什么要来咱们刘振这个小地方？”
“这您就有所不知啦。听说那乌金圣女呢，几个月前做了一个梦，说是乌金教的救世主将会出现在中原，因此他们就一路找了过来。”账房的男子笑道：“现在咱们柳镇许多人，都很相信这乌金观呢！”
“原来如此……”司瑶听了之后，却并没有提起兴趣来。
等到两种药根的药汁熬制好了之后，她便忙不迭的将这些药汁给倒进了一个小瓶子中，然后密封好了，打算带回去给秦夜喝。
可是司瑶在家中左等右等，秦夜却迟迟都未归来。
“阿羽，秦夜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司瑶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她担心药根的药效损失，便转头问了问身边的司羽。
这几天，司羽学堂的老师们有事情，便放了假，司羽也整日的待在家中，跟自己的小伙伴们去玩。
听到这话，司羽摇了摇头：“秦夜哥哥中午的时候，给我留下吃饭的钱，就自己出去了，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中午就出去了？
司瑶心中有些不安。
正当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司瑶本以为是秦夜回来了，便连忙走过去开门。
可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却是邻居桑夫人带着哀怨的神色。
“司瑶姑娘啊！”她看到司瑶之后，眼泪便掉了下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司瑶姑娘！”
“桑夫人，有话好好说，怎么了？”司瑶茫然的扶住了桑夫人，见她满脸泪痕，妆容都哭花了，不免有些震惊。
桑夫人虽说已经有些年纪了，可还是很喜欢打扮自己，花钿鹅黄这些从未落下，如今却满脸狼狈，神色苍白。
“我们家那个杀千刀的，这几日整天泡在乌金观里，家都不回了！”桑夫人抽噎着说道：“我听闻乌金观从制药堂那边订购了一些东西，便想着，你能不能去那里，将我的丈夫给喊回来？”
“这……”司瑶有些犹豫。
可是很快的，旁边的司羽便连忙说到：“对了！乌金观！秦夜哥哥好像就是去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