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斐面露惊讶,也走上前去,看着被掀开面巾的黑衣人道:“越浮屠?”
“大师兄,这越浮屠是越陵执焕师尊座下的弟子。”
墨斐一惊,看向面色骤冷的越夙辙。
他身后刚才骂越夙辙的少年从赶忙走了出来,“这是越浮屠吧,我去越陵的时候见过。”
“朱颜,不可胡说。”
朱颜拉开越浮屠身上的衣服,那些扭曲可怕的伤疤霎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朱颜指着越浮屠脖下的长疤,道:“我不会记错的,有一次武道大会,他与我比试,这里不小心被我误伤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朝风众弟子都目光复杂的看着站在一边手执长戟的越夙辙。
越夙辙面上无色,戟刃上的血还没有擦干净。
“越师尊,这……”
“不是我做的。”
“……”
众人缄默,江渊握紧了背后的哀民生。
还是墨斐出来打了个圆场,“这事发生在朝风的领域,自当由我们来管。”说着命身后一一众人抬走地上的尸体。
“越师尊,就此道别吧。”说着便乘风欲走,越夙辙也没有挽留。
“师尊,那些尸体……”
“嗯,会出现火云痕。”
他眉头紧皱,双眼空洞不知思考何事,但江渊知道,朝风必将会把这件事抖落出去,到时候师尊必然是人人喊打。
但是他直觉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师尊知道这些是越陵弟子,他不信师尊可以无所谓的杀掉他们。
“师尊……”
越夙辙突然转头,定定的看着他,眸子里似乎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变成了失意,好似落上了一层灰。
“阿渊,不是我做的。”
他声音里带着嘶哑,似乎是将自己的心剖出来一般的痛,江渊不由想到上一世,越夙辙死后的模样。
总觉得这句话,就像是上一世他应该说的一样。
“师尊……”
赤青好似缓回了神,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师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
他看了一眼赤青,问道:“还记不记得你师兄?”
“阿?”赤青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白了白。
“是白……白厌师兄?”
越夙辙点点头。
“白厌,是谁?”
“是你们的大师兄,你那时候还没在越陵,自然不知道。”
赤青疑问道:“师尊,他不是死了嘛,这难不成和他有关?”
越夙辙颔首,“是,其实那个我们一只追查的楚玉,就是你大师兄白厌。”
“是他,大师兄不是死了嘛?”
“也不知哪个歹人,用傀儡之术复活了他。”
赤青虽然想问,但他却不敢问,当年白厌的死是机密,越夙辙不允许任何人说起自己这个大徒弟。
其实他和白厌关系也是一般,他刚入师门,白厌就已经到了可以独自下山擒拿妖魔的程度,自然只能从传闻中听到有关一二的消息。
不过这个白厌,江渊却记得,他听到过。
之前在二十四司罚殿受刑的时候,听到哪个长老叹了一句,“越夙辙还算有良心,没让这孩子当步了白厌的后尘。”
“谁知道呢,也许哪天看不顺眼了,就让这孩子去天上见他大师兄了。”
他当时还疑惑这白厌是何许人,为什么听这话里的意思像是被越夙辙杀死一般,想不到现在总算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这位大师兄。
当下之急,已经不是追究这些事了,江渊打破了寂静,“师尊,我们回去吧。”
赤青也道:“对啊,师尊,我们回去吧,现在那楚玉跑了,我们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主意阿。”
越夙辙问道:“你们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有,我们发现了楚玉,不过感觉那具个楚玉……”
“怎么了?”
赤青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个赤青脖子间有师尊你说的那条红线。”
越夙辙点了点头,“想来那才是真正的楚玉了。那你们把他放在哪里了?”
江渊和赤青相视一眼,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江渊道:“我们看他没什么反应,在那床下像是死了一般,于是就没有管他,赶忙来找你了。”
越夙辙眼神一亮,狠狠一拍手,“中计了。”
赤青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师尊,那白厌会不会已经把……”
越夙辙点头,“要不然他放出那些傀儡做什么?想不到这次,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江渊道:“想来如今那白厌也不会再在这里停留,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对啊,师尊,我们回去吧?”
越夙辙其实还是想要留在这里,继续调查的,但是那楚玉布下这层层圈套,本来就是要让他钻入其中,如今他遂了愿,怕早已不在朝风。
“好吧。”
他点了点头,三人向客栈方向返回,回去的时候路过了沈宅。
沈宅比之从前,此时更是凄凉,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门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
越夙辙想起昨夜他们把沈康丢给了柳烟烟,于是走了进去看了看。
沈家老爷面容憔悴,越夙辙一时心酸,出言宽慰了几句。
“令郎怎么?”
沈老爷道:“令郎昨夜死了,是自裁而死,多谢这么久以来陵主的相助了。”
自裁?
越夙辙心头一惊,面上还是那副伤心的模样,“哪里,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帮到什么。”
沈老爷笑了笑,没有再搭理他们,转身走了出去。
三人出了沈宅,就看到角落里,一个貌美的少女叫住了他们。
少女的身体呈现着透明的状态,一看就是已经死去的魂魄。那少女向越夙辙盈盈一拜,道:“感谢陵主让我完成心愿,如今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人间了。”
她声音清爽好听,面上一片柔和,谁也没想到这就是闹了整个朝风半年之久的厉鬼。
越夙辙扶起了跪倒在地的柳烟烟,说了句:“去吧,投个好胎。”
柳烟烟点了点头,慢慢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