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夙辙像是被他叫醒一般，抬眼奇怪的看着他，他手里是万年不变的雨后龙井，看着的模样有些午后的闲适懒散，越夙辙看了眼在自己一边说话的江渊，不解的示意。
“怎么了？”
这一句话里好像还含着万年的悲切和春雪，以至于江渊还闻到一股子雪灵纯净的茶香，实在是沁人心脾。
越夙辙喜欢雨后龙井，这些生活里小的不能再小的细节，往往只有江渊记得最深，记得最深。
江渊闻了闻，站在一旁却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他似乎朦胧之中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把身体发生的异变告诉这个身边的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这是一种奇诡的直觉。
越夙辙似乎是没有想到江渊再想什么，他依旧是在那里坐者沏茶喝，还喝的很开心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无法看见江渊了。
并不是他瞎了，江渊身上发出的魔气已经覆盖了整个碧水南山，现在他也只能似乎大概的从黑雾中看出个影儿。
魔气愈发浓烈，且从没有消退之势，很多年前一股子熟悉感也已经迎头而来，那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
越夙辙不知道这次江渊来又是因为什么，之前几次都是在这里吃口茶就走，但是这次的架势，却好像不会是吃茶的一样。
实在令人有些差异，但是他不是那么心焦的人，他可以沉得住气等，但很可惜江渊并没有这样宝贵的人间生活技巧。
他似乎是等的急了，忍不住就要发声，越夙辙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看到一双手伸到自己眼前。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因为江渊身材高大，所以这手自然也要比他大一个号，这么突兀的伸开到他眼前，从他视角里看就是一团黑雾莫名伸出了一只手，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越夙辙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只能拿起手看，边看还边笑道：“怎么，你要让我看手相？”
江渊当然不是让越夙辙帮他看手相，如果有人可以拨开魔气，就可以看到他那张担心的俊脸。
“师尊，你没发现什么吗？”
越夙辙不由后背一凉，仔仔细细把手来回看了个遍，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发现什么。
“怎么了？”
这实在没什么可发现了，越夙辙不解江渊想让他看到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黑雾里传来一个幽冷的声音，“师尊，你看我上面，没有火云痕。”
这句话，才把越夙辙彻底点醒。
他后背挺直，身躯一僵，默默的喝茶。
“是啊，怎么可能会没有火云痕呢？”
这原因，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现在不能说。
越夙辙强挤出一个笑，看着一脸冰冷的江渊，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平静。
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他都没有苏醒元神。
江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双眼中似乎有悲伤流出，声音喑哑，却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
“师尊，你知道什么，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