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又或者已经有些让他无法还魂的温暖。
他甚至能想到暖色的灯光里，越夙辙在做什么，在干什么，在看什么，一幅幅好像画卷，在他面前栩栩如生，但他知道，一切也只能是他的想象而已。
他不敢踏入碧水南山，仿佛听过家人不满和猜忌的他已经没有脸去见越夙辙，他心里是带着份歉疚在里面的，所以自然怎么都不愿进去。
也不知道师尊怎么样？
他有些沮丧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走到半路就被一条长鞭挥过自己的脑门，他紧急的闪过，真要开口骂人，就看到一边的赤青正冷漠的看着他。
“你去哪里了？”
江渊没有说话，继续往自己住处方向走，身后传来赤青的声音，依旧是嘹亮且可怕，“你最好不要背叛师尊。”
他说的话犹如一根刺刺进了江渊的骨骼，江渊没有回答，心里却是颤抖的，他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不会到江家，自己心下的这股子愧疚就不会存在，答案却是否定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去江家，那么自己肯定心里也是会有愧疚的，只不过是另一种愧疚罢了。
江渊一路有些踉跄地走到了自己地住处，因为常年在师尊那里蹭吃蹭睡，他地住处已经有些难免地灰尘。
江渊小心地揩去，闭眼就闭了一夜，却没睡着。
越陵被越夙辙一顿清理，顿时清净了不少，总算也没有再什么奇葩言论地人出现。
江渊顿时有些安宁，安宁地都快忘了，陵外还有不少人还在大肆散播流言。
这些日子搅着他们不安宁，江渊想起之前下山听地那书，突然有些想听完后半部分，于是自己一个人下了山。
山上还是绿油油地一片，不过山下却是另一片光景，已经有树木落叶，想来是山上地季节总是比山下靠后些。
他这次踱步到那个听书地小摊边，手上拿着些食物，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遥遥地看着。
那说书人这会子好像是又重新讲着，又从这天上有个神将开始讲起，江渊站在一边等这泥老头讲了半天，等他放钩子揭谜底，总算等到了后续。
“老头，然后呢，然后呢？”
这底下地明显是另一波听书人了，都脸上好奇地紧，泥老头醒木一拍，讲起来后来地事。
“这后来阿，这魔尊到了天边上，和那神将打了一百多次仗，两人竟然是结成了盟友，成了难舍难分地知己。”
底下地人啧啧称奇，“知己，想不到这也是两个重情的人阿。”
“想不到阿，想不到，那三帝不会扒了那神将的皮？”
泥老头摇了摇头，故弄玄虚道：“此言差矣，这怎么好说。”
“然后呢，然后呢。”
泥老头随意拨弄了下自己的胡子，然后道：“后来阿，仙魔两界爆发了一场战斗。”
“而后两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竟然都没有了踪影。”
江渊回去的路上有些不住的心事重重，泥老头的话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深意一般，而且最后那句都没了踪影实在是惹得他有些遐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很是熟悉，就好像发生在他身上过一般。
这次出街，没有越夙辙在一边，显得极其乏味无聊，江渊想起上一次陪自己出来的越夙辙，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说的思念。
总之，他实在是太过于思念那些和师尊在一起的日子了。
江渊脸色有些不住的变化，一路到了越陵，想着去碧水南山看看师尊。
一路上景色如常且熟悉，他在路上看到不少的弟子结伴一起，忽地就不小心看到远处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之所以说是熟悉，其实也是他自己的感觉而已，他搜刮脑海，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见过弟子里有这么个人。
脑子想着，身体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他想要过去跟着那个人，却发现自己过去后，那人就消失了。
江渊轻皱双眉，总觉得这个人不太简单。
另一边，一脸严肃的人盯着刚才江渊看到的人，怒道：“你想要做什么？”
那个江渊之前看到的弟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个越夙辙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暴露身份？”
那人笑了笑，“怕什么。”
江渊推开碧水南山的房门，就看到越夙辙正伏在桌上看着文书，看着江渊来，也只是瞥了一眼，闷声说了句，“来了？”
江渊点点头，“来了。”
越夙辙没有说话，依旧看着桌上一推文书，时不时批改批阅。
“师尊，你可是知道……”
越夙辙没有说话，只不过手下轻轻把文书放下了。
他的眼睛带着一如即往的清澈，江渊还在其中看到了类似无所谓的情绪。
他静静的看着江渊，直看的江渊有些心慌，他不自在的移开眼，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越夙辙走到案几边准备给自己倒杯茶，眼疾手快地江渊忙将越夙辙按着坐下，在一边给越夙辙倒了杯子茶。
“师尊，茶。”他恭敬地递了过去，眉眼里颇为温柔。
越夙辙看了一眼，却没有接，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渊。
“阿渊，为师最后问一次，你和江家有没有关系？”
这话里已经带着些寒意，江渊莫名感觉自己指尖有些发抖。、
怎么说？
说实话，自己之骗过师尊地事就会暴露，不说实话，那就代表他要撒谎一辈子。
江渊地脑内疯狂地思考着，他不想要离开师尊，他怕师尊有任何危险，可是他要是暴露身份，那师尊又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因为他事江家地人就从此远离他排斥他。
只有这一刻，江渊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意地东西并不是很多，说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越夙辙对他地看法。
江家人把他当叛徒，任何人把他当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要是师尊把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甚至可以是不重要无所谓的人，他才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