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低头,她那身上那件看起来千疮百孔实际上也千疮百孔的破布呢?张晓条件反射的又要尖叫,谁知道才开口,忠实的烂嗓子尽责的提醒她,它受伤了,目前处于罢工状态。
虽然目前这种光亮程度,张晓是看不见面前的男人的,但是,她依旧条件反射的挡住了自己,额,平坦的胸口。
这个,虽然她以前也是飞机场,但好歹也是有的,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她不仅在时间和空间上进行的瞬间移动,连性别这玩意儿也来了个反转?
难道她是个爷们儿?张晓忙低头去看,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赶紧的伸手去摸,还没摸到呢,身子一轻,然后就被塞进了一个装满热水的地方。
“嗷~”张晓还是没忍住,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
她身上破了皮的地儿可不止一两处,这被热水一烫,真成烤乳猪了!
“这点儿痛,先忍着,等洗干净了,再上药。”漆黑里,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张晓眼角含着泪,什么叫“这点儿痛”她快痛的要晕过去了。汉子还是妹子的事情早就丢到一边儿,张晓全心全意的手脚并用想从热水里爬出去。
伤口不是不能沾水吗?这架势,是要沾水沾个彻底,再泡一泡?
后颈子那里有粗糙的帕子在擦洗着,张晓连忙扭头去握住后面的大手。拜托她的后脖子那里不用擦就很痛了好吗?
奈何她的力道不够,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都没能阻拦住男人的动作。龇牙咧嘴的感受着,那粗糙的帕子,擦了脖子,擦后背,擦了后背,擦胳膊,擦了胳膊擦胸前。
总之,她是从里到外都被洗的个干干净净。
火辣辣的疼痛后,浑身上下多了层舒服放松的感觉。张晓扒拉着人手臂的手越来越松,渐渐的低垂,最后滑落到水中。呼吸也渐渐的放松下来。
吴恒找了件干净的袍子,把洗干净的了女娃从浴桶里抱出来。至于那已经黑都能把木黄色的浴桶染色的水,还是等把药都擦了再说吧。
初夏的清晨,空气清新,鸟语,还有饭香。青灰色的大炕上,薄被下,一个鼓起的包包,动了动。藏蓝色的被角被掀开,露出一个白皙的光头。
然后是瘦骨嶙峋的暗黄的手,捣了捣薄被,露出张睡的香甜的脸。
茅草屋的外面是,一个走路一拐一拐的高大男人,扛着锄头从土坡下走上来。披着一身的露水,显然是已经劳作了一个早上,从田间归来。
灶膛里还有昨日夜里留下的火星,吴恒在门口的水缸里洗把手,过去揭开锅盖。早起淘的米已经熬成粥了,再从灶膛里刨出两个红苕,吴恒转身到房里去把女娃喊起来。
睡的真好,听到外面的动静,张晓伸出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她手机呢?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上班会不会迟到的。
“起来吃饭。”床边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不太像是她定的手机闹铃,蹭蹭不甚舒服的枕头,翻个身继续睡。
“喜儿,起来吃饭。”低沉的声音又响了一遍。
喜儿?喜儿是谁啊?要叫谁叫去,别打扰她睡觉。
“……”闹铃总算是不响了,张晓砸吧砸吧嘴,继续去睡。
一个时辰过去后,日头升上了屋檐上,明晃晃的光亮照进屋子里来。
卫生间,要去卫生间,她嗓子怎么这么不舒服,不会是上火了吧?今天吃饭的时候买瓶冰糖雪梨下下火,不能再喝可乐了……
摸了半天的手机没摸到,干脆就不摸了,谁知道又被她给塞到什么地方去了。先去卫生间,这个人有三急,三急。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探着脚找鞋,探了半天又没探到,她买的床明明很矮的好么!
忿忿的睁眼,这上个厕所怎么就这么麻烦呢!没有粉过的黄土墙,上头干了的黄泥块招摇的挂着。灰黑色的木门中间照进来明亮的太阳光。往上看过去,外头的铁环已经被锁上了,长方形的铜质铁锁,锁在上头。张晓庆幸,她古装剧看得多,那各种造型精美的铜锁都认识。
但是,现在不是欣赏这什么什么铜锁的时候,她非常非常想上厕所!
胡乱的套上地上那大的跟船一样的黑色布鞋,张晓从土床上爬下来找厕所。常言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在憋住某种冲动的情况下。
张晓顺着味道,居然还真就找到了一个陶制的几乎到她大腿高的散发着某种味道的罐子。为避免就地解决的窘境,张晓麻利的搬了个凳子,搭脚,站上去,使出坐无影凳的神功。
终于……舒服了。
然后抬头。
门口的锁在她努力爬上去解决内急问题的时候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推开门背着光站在门口。
那什么后洗手的习惯是不用考虑了。张晓吓的腿一软,一屁;股坐下去,整张脸憋的通红。
男人瞬间把门拉上,丢下一句。
“早饭在桌上,你自己出来吃。”接着是轻重不均的脚步声远处。
她张晓这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
躲在屋子里好久的张晓终于在肚皮的数次抗议下,终于推开门外出觅食去。
这个屋子和她昨晚看到的印象一般,空大牢实。家具少的除了堂屋连个桌子都没有,三连土坯房,后面有个小院子,靠着东边儿厢房边搭了个厨房,后门儿就在小厨房边。
前头有两间厢房,她睡了一间,另外西头的那间门关上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过去看看。
堂屋的饭桌上,倒扣着两个碗,旁边还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笈拉着鞋子,张晓往穿过堂屋往先前看到的厨房过去。她要洗手,这点儿必须坚持。
况且,她找了一圈儿没有发现镜子,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她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她原本的壳子,至少,她尝尝清洁保养的白皙小手,不是现在这个黑黄的鸡爪子!
厨房的水缸相对于她来说也是个非常高大的存在,张晓从灶膛后把烧火凳搬出来,摆到水缸边,站上去低头去看水缸里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