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见有声响,便进来看看。”宋百川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柳笑花顿时反应过来了,心生怒火:“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说过要改变就一定会改变。我再说一遍,我再也不会打孩子!”
定是刚才那声动静让他们以为她又在打佩佩了。
宋百川错怪她了,脸色僵了僵:“抱歉。”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哼哼。剩下半句话她没说,“正好做了吃的,等下一起尝尝吧。”
“隔壁婶子家磨了豆腐,我刚才在他们家砌墙,临走婶子送了两块豆腐和豆浆。”宋百川刚才回来的匆忙,忘了带豆腐,又去邻居家取的。
冰糖葫芦晾了半个时辰,有只小馋猫寸步不离的吞了半个时辰口水。
“小馋猫,可以吃了。”柳笑花拿起一串递给她,冰糖葫芦最上面有一小片薄薄的冰糖晶,便是摔出来的,这可是点睛之笔。
佩佩看着新鲜吃食不知从何下手,急的团团转,小米牙从侧面啃咬。
“好甜……好酸。”佩佩享受的眯起眼睛,“又甜又酸,好好次,娘亲也次。”
一串冰糖葫芦就收买了?
柳笑花欣慰地咬下一颗,冰糖衣脆的掉渣,甜而不粘牙,便是成功了。
“子靳待会儿去给小姑姑和二叔家弟弟送点过去。”本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当零嘴给孩子吃呗。
子靳点点头,咬了一口,眼底划过一丝亮色。
柳笑花蹲下来看着他,摸摸他的脑袋,耐着性子教导:“不可以只点头,要说好或者不好,知道吗?”
“……好。”子靳别扭的躲开她的手,拿着冰糖葫芦跑出去了。
宋百川进门撞见她教导孩子,赞赏地勾起唇角:“佩佩说你做了好吃的,味道不错。”
“先吃饭吧,吃完饭跟你说个事。”适才做冰糖葫芦的时候,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家里只有盐和野葱,野菜,她做了一个小葱炖豆腐,煮了野菜汤配米饭。
“哇,好丰盛!真的可以吃吗?”有菜有汤,跟啃土豆比起来简直太丰盛了。佩佩眼睛忽闪忽闪的,笑盈盈的看向柳笑花。
“当然可以,等娘亲赚了钱,还有肉呢。”柳笑花点点她的小脑袋,给她和子靳盛了汤。
“肉肉?佩佩上次闻到了,好香呢!”
爹地打的猎物都卖了换粮食了,上次二叔家吃肉,她闻了好久呢。
柳笑花听着心酸,只闻过没吃过,小可怜。
佩佩等大人动了筷子,拿起小勺子吃饭,盛了块豆腐急吼吼得放进嘴里,烫的张开小嘴巴,小手掩着嘴巴哈气。
“好烫好烫,好好次,咳咳。”
“慢点,没人跟你抢。”子靳十分有当哥哥的样子,拍拍佩佩的后背,眼角有了笑意。
饭后,柳笑花去厨房洗碗,宋百川跟在她身后。
她开门见山:“冰糖葫芦是稀罕吃食,我想拿到集市去卖,你觉得怎么样?”
宋百川诧异的看着她,适才是她嫁进来之后,他们第一次和平的吃了顿饭,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没想到她还有大变化。
他一时又惊又喜。
柳笑花见他没说话,还以为他介意自己出去抛头露面呢,解释道:“俩孩子太瘦了,长的也小,赚点钱给他们养养。天要冷了得给他们做棉衣,年后要做春衣。
子靳都六岁了,这么大的孩子都该送去启蒙班了,咱们也该做打算。用钱的地方太多,光靠你一个人压力太大了。”
主要是没钱回不去。柳笑花默默在心里补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真将子靳佩佩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了?
宋百川惊讶她的目光长远,心里对她有所改观:“红灯笼满山都是,做法应该不难,你想好怎么定价了吗?”
这是答应啦?
太好了!
柳笑花嘴巴咧到耳根去了,眼里亮晶晶的,摆着手指头盘算:“我都想过了!野果子常见,做成冰糖葫芦也就只有冰糖算成本,还可以沾上芝麻卖,更好吃。
成本低,定价也得低。”
“在集市摆摊还要付租金,也要算进去。”她神采奕奕,笑容如冬日里的太阳,明亮温暖,感染力太强。 宋百川不由自主就被她带动了。
“对,你提醒我了。咱们再仔细算算。”
两人就着价讨论,宋百川的目光就没从她的笑容移开过。
最终定下价格,普通冰糖葫芦一文钱一串,沾了芝麻的两文一串,三文两串。
柳笑花说做就做,一天都等不得。
“家里的冰糖还够用,先卖一天看看,卖的好再买芝麻。”她去看了下装野果子的布兜,山楂没多少了,“我去再采点山楂,再捡点竹子削竹签。”
“一起去吧。”宋百川拿起背篓,补充道,“山路难走,你迷路了不好找。”
柳笑花没在意,兴奋的跟在他后面。
“娘亲,你和爹地去哪里呀?”佩佩颠儿颠儿的跑出来,抱着她的腿不松手。
“娘亲跟爹爹要去山里采野果子,你跟哥哥在家,有什么事去找小姑姑,好不好?”
佩佩看了眼宋小妹的房间,又看了眼哥哥,笑的露出小米牙:“娘亲,我和哥哥想去找虎子哥哥玩。”
虎子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比子靳大一岁,在镇上读启蒙班,是个好孩子。
“去吧,别走太远。”
几座巍巍大山连在一起,山顶雾气缭绕。
南方的初冬早晚冷,中午出了日头,山脚下的积雪化了,深一脚浅一脚的。
柳笑花心里还盘算着卖糖葫芦的事,脚底一滑整个人朝后摔去:“窝草!”
她胡乱挥舞手臂,慌乱中抓住宋百川的袖子,后者眼疾手快的伸手从她后腰捞了一下,把人捞在怀里。
她脆弱的小鼻梁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疼的鼻子发酸,都冒眼泪了:“好痛,你是铁做的吗?”
这就是传说中铁打的汉子?
女子鼻尖撞的红红的,疼的眼里含泪花,娇横地瞪了他一眼。
宋百川耳根发红,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忽然想起什么,愣愣地低头靠近她。
“干、干嘛?”柳笑花紧张地看了下左右,吞吞口水。
宋百川与她脸对脸,忽然停了下来,张开嘴巴朝她鼻尖呼了口气,像完成了什么使命似得放心的点点头,若无其事的牵着她的手:“抓着我走。”
柳笑花被搞的心跳快了一拍,他就跟没事人似得往前走了?
那他刚才是发什么神经?
她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后来有一天自己手割破了,佩佩紧张的给她吹了吹,奶声奶气安慰:“呼呼就不痛了,痛痛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