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妇，是你跟村民说卖那冰糖葫芦能赚钱的？”村长眼神审视，脸色微沉。
此事害村民损失财产，做了无用功。
陈氏狡辩：“我本意也是为大家好，谁让他们做不成我嫂子做的那么好吃，哪能都怪我。”
“若不是你鼓动大家，谁会冒险尝试？都是穷苦人，你说你嫂子赚了钱，大家哪能不心动。”村长语气责备，一股气堵在胸口。
陈氏还要辩驳，村长摆手打断她：“行了，你啥也别说了，我不是来听你狡辩的。”
转头看向宋百川两口子，脸色缓和一些，“百川，村民盗取你们赚钱的法子是他们不对在先，老头子替他们跟你们赔句不是。”
村长才五十多，头发就全白了，这些年为村里的事操碎了心。
“郑叔言重了，当年若不是您帮衬，我二弟能不能娶亲还两说。”宋百川迟疑片刻，“不瞒您说，我家现在是我媳妇儿当家。”说着，挠了挠后脑。
柳笑花没脸看，这人平时挺精明，现在怎么这么憨。
“你这小子。”村长先是诧异，摇头笑了，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柳笑花的名声他略有耳闻，过日子一把孬手，跟宋百川仇人似得，对俩孩子也非打即骂，家人避之不及。
现在看俩孩子白白净净的，还胖了些，宋百川那眼神要腻死个人。
村长便懂了，对柳笑花态度变成重视、端正：“百川媳妇，这事你怎么看？”
“郑叔，你说的我都能理解，我家也不富裕，这法子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能赚点零花钱。”柳笑花没什么可藏着的，“但是，再好的东西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我不能教大家做。”
村长叹了口气，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也不能怪人家。
“但是村民采摘的，我可以按六文一斤收购，我们有法子销售出去。”从县城回来的路上，柳笑花便想过这个问题，“平均每天能用个二十斤左右，所以每天每家只收三斤，多了我们也用不了。”
六文一斤，三斤十八文，一个月就是五百四十文，半两银子能顶一个劳动力一月的工钱了。
不止村长动心了，陈氏也跃跃欲试，舔着脸问道：“嫂子，我也摘行不？”
“可以。”柳笑花见村长没说话，便继续说，“郑叔可以先和村民们商量商量，若他们也同意，今天就开始收购。”
“百川媳妇，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事你帮了全村的大忙，我代大伙感谢你。”村长激动的站起来，“百川，你有个好媳妇啊！”
“嗯，这是自然。”宋百川骄傲地点头。
柳笑花捂脸，自然个头啊。
“哈哈哈，你们忙吧，我去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村长大笑，脚步轻快地走了。
人走后，陈氏蹭地站起来，大咧咧地拍着胸脯：“大嫂，那我现在就去了，三斤我一会儿就摘完！”
完全忘了刚才还无地自容，连鱼都不好意思夹。
顾不上歇着，柳笑花又钻进厨房。
昨天摘的山楂还剩一些，便做了耗时最长的山楂球，要将山楂熬成沙状，再做成小圆球。
宋百川洗山楂，洗好了放在灶台上，她便着手熬山楂。
“相公，山楂糕不如山楂球和冰糖葫芦好卖，我打算少做点山楂糕，多做其他两样。”
卖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了，最受欢迎的还是冰糖葫芦。
山楂球和山楂糕按份卖，一份四文，用的山楂是冰糖葫芦的两倍。
柳笑花见他有点发愣，胳膊肘碰了碰他，“相公？”
媳妇儿声音清脆悦耳，像铃铛似的，偏喊相公时软糯香甜。
宋百川恍然回过神：“媳妇儿，你说啥？”
“我说，火烧出来了。”柳笑花打趣，“今天赚的多，你是不是想着喝顿酒舒服舒服呢？”
“没……”
“我就知道，给你买了烧酒，晚上热了，炒个肥肠，再炸盘花生米。”柳笑花自以为猜中他心思，得意地挑眉。
做好零食怎么也得酉时过半，来一顿宵夜解解乏刚好。
媳妇儿也太好了！
宋百川心头一热，强忍着将人拥进怀里的冲动，点了点头：“好。”
她捏好山楂球，宋百川也将山楂串好了。正要熬制糖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百川，我们来了。”
“村长说可以给你们送来，你们出来称称重。”
“这么快就来了。”柳笑花擦了手，率先走出去。
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摘了山楂，院子显得狭窄，一人一句乱哄哄的。
“一个一个来，都要！”宋百川拿着称来喊了一句，众人安静下来。
柳笑花装了一口袋铜板，坐在他旁边。在他那边检查过质量，称重过的，直接来她这儿领铜板。
“百川媳妇，你可真有量，换成别人八成得看我们笑话呢。”
“谁说不是了，大家伙赚点零用，能过个好年！”
柳笑花笑吟吟地搭话，余光瞥见人群后面陈氏肩瑟瑟缩缩地回了屋子，不由笑了。
村民走后，宋百川清点账单，为难地皱了眉头：“媳妇儿，收多了，有四十五斤。”
一斤六文，花了二百七十文。
比他们预想的多了十来斤。
收的多就得多做，不然放着要坏了。
柳笑花有点担心：“咱们做的多，就得多卖会儿，咱俩中午不回来，俩孩子咋办？”
“要不让弟妹帮忙带带，给做顿午饭就成。”
她不太放心，迟疑片刻：“给弟妹留点钱吧，她不爱做就买点。”
村里杂货铺卖馒头烧饼，一文一个，也不贵。
商量好这事，便接着做冰糖葫芦，又做了些山楂球。
翌日，气温回升，临近中午都有些热了。
藏娇阁，县城有名的风月场所。
白日不接待客人，正门关着，绕到后门，便看见两三个小贩，卖些荷包、香囊、果脯。
柳笑花走到一小贩旁边，正想打听打听，小贩先开口了：“小娘子，你这卖的是吃食吧，怪新鲜的。”
“是啊，小哥尝尝，自家做的。”柳笑花出手大方，递过去一个，顺便问道，“姑娘们何时会出来买啊。”
“里面姑娘们都金贵着呢，足不染尘，哪会从后门出来。”
柳笑花愕然：“那、那咋卖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