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你没觉得自我们进宫之后整个京城就变得格外安静吗?”
文中流一愣,问道:“这话怎么讲?”
“今日之事发生在逍遥书院,但事情结束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动静,而且今日我杀了沈家这么多人,沈极镇也没有任何动静,唐婉说是因为他们不会选择把此时闹大,可在我看来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此刻京城各大势力都静默起来,好似心照不宣一般,我猜想这应该是源于太上皇插手了这件事儿。”
一听此言,文中流也算明白了,苦笑一声:“懂你的意思了,因为武帝爷希望这件事儿就这么平静下去,所以就没人敢再折腾什么了。”
张文若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端起一酒杯,正准备喝的时候,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愣住了,神情有些慌乱地说道:“不对,这很不合理,虽说帝王心思我们猜不透,但这并不符合常理,龙华的死或许没人会在意,但姬长枫和沐文君呢?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他们怎么样了?今天没遇到什么意外吧?”
文中流想了想把今天一路出逍遥书院,白墨的阻拦,姬红叶和沈长流的截杀,以及李青菡亮明小剑仙的身份进行威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文若,一时之间太多讯息,张文若也有点乱,他思考了很久,脸色越发难看。
“太上皇要杀沐文君……这里面可就牵扯太多信息了,难道今日发生的一切皆是被他看在眼里并默许的?为的就是将沐文君骗出逍遥书院的保护,从而进行诛杀?可是为什么呢?沐文君是西凉女帝没错,可如今已是没有实权的女帝,是死是活又有什么意义?”
听到此,文中流很是不屑地说道:“杀人需要什么理由?或许要沐文君死本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理由呢?”
“你的意思是……武帝爷想要和西凉妖族开战?所以故意给西凉妖族制造一个出兵的理由?”张文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那不然呢?妖族本就好战,恰好我们这位武帝爷也是一位脾气不好的主儿,既然互相都知道两族不可能共存,还不如早些做个了结,毕竟武帝爷这么老了……”
文中流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武帝爷老了,说不好哪天就龙驭上宾,这个男人一生都在和燕国国土外的邻居较劲,不讲和,不投降,每每开战便是不死不休,这也是这位大帝能威慑各族的缘由,也许正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下后患,所以才想要在暮年时再干上一场,不说彻底解决后患,但多少也要为燕国求几百年的太平。
这个猜测能说得通,若武帝爷真是这样的心思,那就说明快要打仗了,如此国家内政必须安稳,所以就有了建立悬剑司,震慑三大机构一举,如此想想,还真是深谋远虑,但好在眼下这些都还只是猜测,唯一让张文若感到不安的是,若是这个推测真的成立,那沐文君便是定然活不成,哪怕此时他们已然远离京都,但想必还没能真正逃离阳州范围,而沐文君的敌人又那么多,人族,妖族,想杀她的数不胜数,姬红叶和沈长流没能成功,但此时只剩下那二人亡命天涯,姬长枫还有旧伤在身,若真是遇到厉害些的高手,沐文君是想逃也逃不掉,毕竟她不会丢下姬长枫。
想到这儿,张文若立刻问道:“你可有派人跟着他们?”
文中流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张文若不相信,因为他太了解文中流了,于是又说道:“我不信你会不派人跟着,说真的,快告诉我!”
“姬长枫把黄泉引梦都给我了,你说我何必还要派人跟着他们?”文中流一本正经的言到。
姬长枫有些惊讶于姬长枫会把黄泉引梦给文中流,那可是太古十三箓之一,什么价值必不用多说,但转念一想,他二人此行是打算退隐江湖,这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过现在张文若还是有些不相信文中流,再次开口质问道:“你就没想着杀人灭口?这不像你的性格。”
闻言文中流有些恼怒地拍了桌子一下,“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姬长枫这么懂规矩主动把东西交给我了,老子又怎么会杀他?”
“那……”张文若这才相信了,刚准备又说什么,但直接被文中流打断。
“老子晓得你在担心啥子,但生死有命,很多事情你管不过来的。”
张文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了,可马上神情就变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文中流这句话别有意味,立刻察觉到了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文中流摇了摇头:“老子晓得个锤子,少来哈!打探消息不要钱吗?”
张文若有些恼怒,“你大爷的我没开玩笑!赶紧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老子像是在开玩笑?实话告诉你,沐文君活不成了,至于姬长枫会不会死只能看他运气,这件事你不要去插手!”
听到文中流如此言说,张文若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就准备起身出去,却被文中流一把按住:“张文若!站住!已经来不及了,沐文君的死是注定了的,中原燕国,西凉妖国,无数权势滔天的人都想她死,怪只怪她自己,明明身为燕国人,还要去做那妖族的女帝,如果两族能够共存,她可能会是一代传奇人物,但现在是两族不可能共存,那她就是夹在两族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谁不死她都得死,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就叫宿命!”
张文若楞在原地,情绪变得很是低落,随即又缓缓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文中流说得对,但心头总感觉不是滋味,当初沐文君在西凉救了他,这个女人很是纯粹,没有太多的心机和城府,待人也算真诚,死了的确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