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若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些年燕国腐败贪渎,官官相护,早就烂到了骨子里,他在燕北时连一个燕州知府都玩不过,凭什么到了京都就能这么幸运?
姬红叶是淮水姬家大小姐,淮水姬家,千年风骨,背景何其深厚?文中流的父亲是蜀中节度使,兵权在握,四十万蜀州兵对文家唯命是从,百里明月是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妹妹,沈长流就算是王道沈家的私生子,可他终究是王道沈家的人,唐婉更是出生蜀中名门,他们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
难道何峻岭说得没错?真的有人在引导自己?他不敢确信,却又没办法不信,很快心里便有了决定,“可以!我同你打这个赌!”
何峻岭大笑两声,说了一句:“那就五月初七,天荒群英会见!”
张文若还想说什么,只见何峻岭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此地还残留这天心玲珑局阵法的痕迹,他不认为此人能做到悄无声息从自己眼前离开,想必是这阵法的缘故,想来的确神奇,也难怪文中流会在此人手上吃亏。
张文若喝下了最后一口酒,随即策马回到京都,今日的他还有事情要做,当初答应了薛洪为其寻找一门内修功法,哪怕现在他不在巡查司述职了,但薛洪也依旧是他的收下,答应了的事也不能食言。
回到城中他孤身一人找到了黑市,在燕国各大主城,都有黑市的存在,他们由江湖势力把控,巡查司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许多东西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交易的,例如修行者的法器,一些不容流通的情报等。
太平盛世下,总有黑暗不为人知,所以官家并不打算彻底清除他们,只是加以监察,如此总比闹得鸡飞狗跳的效果更好,至少很多事能被官府掌控。
再者说来那些因此谋利的黑道势力也会向官府定时缴纳一笔费用,而那些个当官的一年能有几个钱?见此厚利,很少有人不会动心,当年张文若在燕北时,也因为这个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而攒下了一笔丰厚的家底。
不过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就算下限低,却还是有所底线,如有人做了连黑道中人都不能容忍之事,都不用官府出手,那阳州城的护城河不时漂浮的尸体,便是他们的下场。
张文若直接去了阳州城的黑市,这地方位于东大街的十二巷至三十二巷,整个区域明面上都是在贩卖一些杂货,实际要买些什么东西没点门路是根本找不到头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当年燕北的整个黑市都有他的庇护,所以对这些黑道中人还是很熟悉,凭着记忆他找了一家打铁铺,直接走了进去。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到地下拍卖场所,但毕竟不熟悉,所以先找个地方打探打探。
燕北的黑道规矩,打铁的私底下卖法器,屠夫私底下卖妖兽,杂货铺卖丹药,茶馆卖消息,所谓的镖局也不押镖,接刺杀买卖,而在黑市中的烟花柳巷做的就是奴隶贩卖的行当,拍卖场不过是他们为了抬价而存在的中转场所,所以随意找一家小店都能打探到地下拍卖会的场所,而且到这种地方来,说不定也有可能遇到好东西。
这个打铁铺子是个老头儿开的,张文若上去便亮出了曾经巡查令的身份牌,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不想被人坑而已,官家来此看东西,这些人一般不会耍什么小心思,毕竟在黑市做的生意本就上不得台面。
果不其然,几番交流后,这位王老头儿很是痛快地带张文若去了地下拍卖场。
说起地下拍卖会场,也不是真的在地底下,至少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就和那权贵住的庄园差不了多少。
张文若自己走了进去,接待的人直接将他领到了内院的阁楼内,这里的房间,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见楼下的拍卖场。
当然,楼下场内也有不少带着面具之人坐等开始,想来是因为自己官家的身份,在这些人眼里,朝廷官员必然是有钱的,这点张文若并不例外,冲这些年攒下的钱给他扣个贪腐的帽子都是轻的。
拍卖会的前奏很是枯燥,懂行的人都知道,放在前面的大多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索性也就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拍卖会缓慢的进行。
也不知等了多久,拍卖场内一阵沸腾,张文若应声看去,一件拍卖品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被拿了出来,张文若见这等阵势,好奇的看了一眼。
那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剑,通体流光四溢,看起来很是锋利,冷冷的剑身之上仿佛有一缕刺骨的寒流缠绕其身来回翻转,那干净得犹如月光的明辉,明明是那般干净纯粹,只是不知为何,总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堂下拍卖人直接大喊道:“此物乃妖剑素寒,乃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之剑,虽然不知其上一任主任是谁,但江湖传闻皆说它与妖剑玄影乃是一把双生剑!起拍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一千两。”
一听到楼下说此剑是素寒,张文若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精光,突然想起了妖剑玄影乃是沈长流的剑,而这妖剑素寒既是玄影双生剑,想来定是不凡,一时心动不已,连忙叫价想拍下来。
“楼上乾字三品房间的客人出价一万一千两!”
“坤二十九的客人出价一万二千两!”
……
场下的人不停地竞价,就连张文若也连着出了好几次的价,直到二楼不远处一间房的窗户打开。“我家主子出价十万两!”
这个价格一下就摆平了不少的竞争者,可张文若却并不在意,毕竟他还算是蛮有钱的,虽然对于这把剑本身他并不那么感兴趣,但他知道沈长流一定感兴趣,若是拿着这把剑好好去敲诈那小子一笔,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于是又开口叫了一次价:“老子出十万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