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并不是很相信这所谓的天道命格,道之一字本就玄之又玄,大多道士神神叨叨的说辞无非是胡诌混口饭吃,但何峻岭这个人的手段看起来和某些江湖术士不一样。
他只是将信将疑,看向何峻岭时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你先说说当时你给文中流算的是什么卦?”
何峻岭想了想,“那个人我看不透,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卦相上显示此人命格独一无二,是变革之人亦是引导之人,我试图窥探他更多,但却在某个节点断掉了,无法再探寻更多,而且我的身体也承受不住那么强的反噬。”
一听此言,张文若楞在了原地,也渐渐相信何峻岭并非胡说八道,文中流自己则曾说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以前还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眼下何峻岭也这么说,而两人串通起来骗自己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更没有必要。
思来想去,张文若越发在意何峻岭所言自己命格竟比文中流还要凶险,“你说我命格凶险,比之文中流更甚是何意?”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命运走向会给天下带来的改变,之前我一直认为百里明月和沈长流这两人会给天下带来变革,可后来遇到了文中流和你,那时我的目光全被文中流所吸引,他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实力皆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某一刻我甚至觉得追随这样的人会很有意思,可是那日在牢中出来后我替你简单卜了一卦,而结果实在让我震惊。”何峻岭的神情越发凝重。
“我大概听懂了一些,简单来说原本你是打算投靠百里明月和沈长流,但后来又觉得文中流更值得追随,如此说来,今日你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张文若的语气越发怪异,他还是搞不清楚何峻岭到底想做什么,但心头却越发不安起来。
何峻岭心领神会,明白了张文若的言外之意,笑道:“的确,从天道命格来看你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不会选择追随你,你的麻烦太多了,你来京都难道就一点没有察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峻岭笑了笑,“那你觉得现在经历的一切皆是真实吗?”
张文若越听越觉得玄乎,甚至有些失了耐心,“你要能好好说话咱们还能继续聊,若没什么可聊的我就先行告辞了。”
何峻岭见他准备离开,大声说了一句:“白清瑶堂堂天河郡主,凭什么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白王府连一句通告都没有,难道这曾经如此尊贵的一个人就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文若眉头紧蹙,脸色越发难看。
“白王府于天下九家中最差也可以排进前三,就算是朝廷也不会轻易去得罪他们,什么事儿能让他们忌惮到如此?连自己宗门儿女身死也能如此不作为?”何峻岭不依不饶的说道。
闻言,张文若愣住了,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白王府的情况他也曾听清瑶聊起过,对于老王爷而言,身为女儿身的清瑶和她妹妹月瑶虽然备受老王爷疼爱,生在王府,仗着老王爷的撑腰这她们也渐渐有了和世子争锋的苗头,但谁都知道,白王府不可能让女子当家的。
所以,清瑶的死对白家某些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为什么老王爷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明明他最是疼爱这个孙女儿。
张文若想了想,理智让他有了些许猜测,但想到此他不愿再继续下去,其实白老王爷如此疼爱白清瑶,就算是当今陛下害是了她,那位权柄滔天的老王爷也是敢来为孙女儿讨个公道,既然没有,不是仇恨无处宣泄,便是无法宣泄。
张文若做了这些年巡查令,头脑还算清晰,他一直觉得清瑶是牵扯进了什么可怕的秘密中,所以身死的秘密不能再翻出,当然若他不是和清瑶这样的关系,他还会想到另一个可能,那就是白清瑶犯下了让白王府难以启齿的大错,为了保护她的名节,或者说为了保护白王府的名节,所以白家才会一语不发。
但张文若就算能想到这种可能,也不会去相信,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清瑶的不完美。
此时何峻岭再一次开口,“你的处境很有意思,燕北知名的巡查令,来到京都便做了朱雀庭主使,没有背景没有权势,就能让姬红叶选择和你同盟,姬家为什么这么看好你呢?当然这可以解释为你的确有能力被人看好,但我总觉得你好似被什么力量引导着前进,一步一步走到了天下人眼前,不如你我就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你我有什么好赌的?”张文若有些不屑。
“你会参与天荒大会吗?”何峻岭问道。
“不会,那对我没有意义。”
何峻岭思索片刻,“我既是假设有人在引导你前行,那恐怕会有人要你参与天荒大会,这个大会算是扬名立万的机会,所以我赌你一定会参加,或者说有人一定会让你去参加。”何峻岭信心满满的说道。
“若我没有参加呢?”
“你要是赢了,我给你有关广陵十二贼的信息,若是你输了,答应帮我做一件事!而且,我还是会给你想要的信息。”何峻岭笑着眯了眯眼,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张文若想了想,随即言道:“帮你做什么事?”
“之后再说咯,毕竟你还没输呢!”何峻岭笑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
何峻岭端起酒杯,抿上一口,“张文若,人生并非戏文,或许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主角,但凭什么呢?和你实力差不多的巡查令或者少年高手也不少吧?你就真的运气这么好?仔细想想吧,当年一个被凶名远扬的巡查令,凭什么能在京都城如鱼得水?当然你和文中流比起来还没那么出众,不过文中流好歹有他父亲的背景,你又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