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张文若同唐婉二人自宫里出来后回了一趟巡查司换上便装,随后直接去了城南那个张文若经常去的小酒馆,于是这巡查司两位大佬级人物凑到了一个房间,喝起了酒。
唐婉和大多数姑娘不一样,是一位极为外向的女子,大大咧咧,性情豪爽,喝起酒来更是不输张文若,几杯酒下肚,张文若才开口说了一句:“说吧,约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他不相信这位素昧平生的白虎庭主使单纯为了交朋友,所以下意识的就说出来自己的疑问。
这姑娘也倒是心口合一,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倒满酒举杯言道:“有些事情我想找你了解一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看到你腰间有一块雕有柳叶的白玉,可否让我再看看?”
张文若有些惊讶,唐婉所言的白玉应该是自己从不曾离身的那块玉佩,那是当年自己懂事之后老瘸子给的,说是娘亲留下的遗物,此时被她提起,张文若也很是好奇,直接从怀拿出来,递到了唐婉手中。
刚一接过,唐婉的神情变得严肃,拿在手里观察了许久,随后低声呢喃了一句:“果真是同一块!”
“什么意思?什么同一块?”张文若不解的问道。
唐婉没有直接回答,迟疑了许久之后问道:“这东西你是哪儿来的?”
“这是我义父给我的,说是娘亲遗物,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旁,不过……你怎会见过?”
唐婉想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奇异,随后缓缓开口言到:“我在一副画像中见过,所以……”
一听此言,张文若敏锐的直接告诉他,这幅画定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连忙说道:“可以让我看看这幅画吗?”
一听此言,唐婉犹豫了起来,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并没有立刻表态。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张文若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
“那副画关系到我唐家的一个秘密,原谅我不能给你看。”
张文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言到:“那你为何还要提起呢?想来之所以向我求证这玉佩,定是因为你也好奇这玉佩的某些秘密吧?”
唐婉的神情越发为难,似乎内心正在纠结着什么决定,不过这姑娘从来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因为所有的秘密,都写在了脸上,所以她很是严肃的说道:“没错,我的确在调查一件事,而这件事对唐家而言很是避讳,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选择相信你。”
见她如此严肃的神情,张文若立刻言到:“这玉佩有关我的身世,所以……如若这东西也是你要查之事的关键,那我们可以合作。”
此时,唐婉提起酒坛灌下一口酒,随后从怀里拿出四枚绑着小铃铛的飞镖,抬手一挥,四枚飞镖钉在了四个方向的门窗上。
张文若惊讶于她使用暗器的手法,惊叹道:“这就是画地为牢吗?有点手段呀。”
“你我二人的谈话我不希望被别人听见,那四枚铃铛,一旦有人靠近一定范围便会响起,所以现在我可以和你聊聊关于这玉佩的事儿了。”说完,唐婉从自己的储物法器中取出一张花卷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副人物的肖像画,画中是一位容颜惊世的白衣女子站在柳树下吹奏着古萧,腰间挂着的正是那块张文若携带了多年的玉佩,画画的人功力深厚,人物栩栩如生,极为传神,盯着画看久了恍惚之间会以为画中场景是眼前发生的一般。
张文若看着画中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虽然他觉得这个画中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娘亲,但眼下竟然是没有丝毫觉得熟悉,于是伸手触碰画作,缓缓念起了题在画旁的那句诗:“夜雨挑灯望北楼,层云遮月我心忧,妄断经年难回首,不见心头绕指柔。”
唐婉看着微微走神的张文若,缓缓开口言到:“这是我大伯父留下的画,听爹爹说,大伯父少年离家,在我出身那年回来了一次,留下了这幅画后便走了,从此江湖上销声匿迹,如今爹爹病痛缠身,自觉时日无多,想要再见大伯父一面,所以我这两年来一直在调查大伯父的行踪。”
此时张文若缓缓回过神来,问道:“你大伯父是谁?”
“唐坤!之所以一开始我不愿提起,只因我这大伯父曾经是广陵十二贼之一,一生做下太多恶事,所以我唐家早已经将其除名,只是……”
“什么!?你大伯父是唐坤!?”张文若楞在了原地,原本和唐婉接触便是为了探查这个唐坤的信息,而此时和这幅画一关联起来,顿时一切都想明白了,文中流言到,当初清瑶去过西凉寻唐坤的踪迹,而今得知唐坤很可能认识画中那位女子,而那位女子又很可能是张文若的娘亲,那么当时清瑶去西凉一定是为了调查自己的身世,加上之前姬红叶所言清瑶接触过同为广陵十二贼之一的狄凌,如此一来,调查的方向也就清晰了,关键在于这广陵十二贼。
此时唐婉见张文若如此惊讶,也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听过我大伯父的名字?不应该啊……”
“我当然听过,实话告诉你吧,原本我也想通过你打探唐坤这个人的信息,因为清瑶逝世之前曾到西凉查探过此人,我不知道他和清瑶的死是不是有直接关系,但我能断定,一定是有一些关系的。”张文若直言不讳。
唐婉沉默了许久,言到:“为何同我说这个,要知道唐坤可是我大伯父,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的。”
张文若起身将画卷起,递给唐婉,随后举杯言到:“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恰好你也在寻唐坤,如此我们可以联手,各取所需。”
“联手没问题,只是你有头绪吗?”
张文若愣了愣,随后说道:“以广陵十二贼的恶名,巡查司定会有档案留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