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懂这个?不如替我算上一算?”张文若似是很有兴趣一般。
何俊林摇了摇头,拒绝道:“我认真说你未必信,我瞎说你也未必能辨别,有什么意义呢?”
此时,牢门外狱卒弄了些简单的饭菜进来,直接摆到小桌子上,何峻岭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张文若见状,直言道:“也对,现在饭菜给你弄来了,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吧,你所言的天心玲珑局是什么功法?”
何峻岭倒也一副很是无所谓的神情,边吃边说道:“天心玲珑局玄之又玄,须得是精于弈者才能领悟其中奥妙,玲珑局中一百零八局我看懂了三十二局,天心局中三十六局我看懂两局,也算勉强掌握,简单来说这功法应是介于阵法之上,天道之下。”
一听到此,张文若眉头紧蹙,实在有些听不懂,于是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哦……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
“大人是听不懂吧?”何峻岭抬头看向他。
张文若脸色一沉,言道:“没错,的确听不太懂,所以不问了。”
“哦?”何峻岭有些惊讶的停下吃饭的动作,问道:“大人难道不想要这部功法?”
“我要你就能给?”
“当然,身外之物再好也没命重要,能给那位公主殿下,自然也能给你。”
张文若有些纳闷,他当然对这功法不感兴趣,于是又说道:“我那句话不是疑问,不过……我还是有些惊讶你的回答,这可是太十三箓之一。”
“在下以为,修行者的高低取决于自身,修行同一部功法带来的成就也有高有低,所以有多少人会也无关紧要。” 何峻岭坦然的说道。
“呵,有点意思,你若真能这般通透,又为何要来阳州,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张文若轻声问道。
“读了一辈子书总不能让它烂在肚子里。”
“那又为何要选百里明月呢?她现在可是连自己都顾不上。”
何峻岭放下碗筷,直接伸手抓起了一个馒头,也没了之前那般斯斯文文的模样,随后说道:“在下自诩有才,便是要把自己卖出去,百里明月给了个好价钱,而这个价钱别人给不起。”
“什么价钱?”张文若目光深邃的看向他。
“相国之位!”
“哦?一个公主就敢向别人许诺国之相位,看来这百里明月是真的不怕死。”张文若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大人一位巡查令也敢非议一国公主,看来您也不怕死。”何峻岭平静的说道。
张文若愣了一下,轻声一笑,走到何俊林身旁,从怀里拿出匕首,随即按着他的手掌, 直接将其手掌钉在了木桌上。“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也不怕死。”
何峻岭一声痛苦的哀嚎,眼中的怒火和杀意再也掩饰不住,但被封灵石拷住的他也根本没有力量能反抗,只能强忍着痛楚言道:“大人这是恼羞成怒啊……”
“就一个问题,这天心玲珑局是何来历?”
何俊林脸色越发难看,咬了咬牙说道:“这是先父留下来的。”
“然后呢?”
“我不知道先父是如何得来!还有……你到底想问什么?”
见他神情不似说谎,张文若有些失望,随后一把拔出来匕首,运起灵力为他止血,说道:“不知道就算了,行吧,吃完饭你可以离开,我得先去审犯人了。”
“就这样?那你至于动刀子吗?”何峻岭捂着止住血的手掌,愤愤的说道。
“本就没想审你,就是怕你不说实话而已。”说着张文若摆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这个牢房,随后很狱卒交代了几句,又径直朝另一个牢房走去。
……
……
午后沈长流带着人来接走了何峻岭,而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孤身一人走进巡查司找到了姬红叶。
朱雀庭内,姬红叶翻看眼前这个男人递来的公务文书,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许久。
“姬主司,看完了吗?看完就赶紧批文吧!”
“你要提审姬长枫,为了什么?报复我?”姬红叶很平静的开口问道。
“公事公办,当年玄天司将令弟抓起来的时候,给出的理由是证据不足有待调查,你们巡查司接受这个案子多年,可至今也没有结案,我刑部执掌大燕律法,当然有权利再审!”沈长流一本正经的说道。
“百里明月被武帝爷当做天荒大会的奖赏,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思来对付我?这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啊……”姬红叶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脸色越发难看。
“姬主司!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局面吗?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暗中推波助澜了多少,但我知道就这件事而言还不至于惊动那位多年不问朝政的太上皇,想来是你姬家那些故旧费了不少心思吧?”沈长流的脸色同样难看,从他今日踏进这巡查司开始,他就做好了与姬红叶死磕到底的准备。
而此时,姬红叶见他把事情说穿,也毫不避讳,继续说道:“七叔不能白死,何况百里明月于你而言太重要了,对付你当然就得先折了这把保护伞,你我为敌多年,这一点总是早该就想到的。”
“所以姬主司也别五十步笑百步,姬长枫一案,我刑部管定了,这个案子本就疑点重重,何况当年你姐弟二人之争也并非什么秘密,我甚至怀疑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刻意构陷姬长枫呢!”
姬红叶拍案而起,脸色阴沉地说道:“沈长流,你该知道无凭无据的猜忌是何等罪状。”
“姬主司,在下可不敢猜忌您呢!不过咱们还是以证据说话,待我重审之后自然会真相大白,如今手续俱全,还请您赶紧签下移交批文。”沈长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如果我不签呢?”姬红叶按耐住心头杀意,目光冷厉。
“我会到御前请旨,毕竟事关淮水姬家的传承人,陛下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