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回想,眼前这黑衣女子提到的韩灵君不正是那道家隐圣的名字吗?道家灵逸真人,当时在梅花岭时若不是那位前辈出手相救,他们可能也活不到今天,只不过印象中那位外貌形似小女孩的前辈,最多就是和自己打了一个照面,怎么知道自己修行的功法是什么呢?这种被别人看穿却又看不穿别人的感觉无疑是可怕的。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黑衣女子盯着张文若看了许久,“张姓成蹊。”
张文若冷了一下,思索片刻,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于是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张成蹊……”,突然,脑海跳出来一个画面,记得曾经时常在说书先生那儿听到一个故事。
一个被世俗传唱到人尽皆知的故事:“天山白衣守孤城”,万妖之祸年间,两族交战的关键时候,西凉妖王率轻骑偷袭天山下的城关,意图借道剑指中原,当年凉州军于阳关死战不退,燕北军与北原各大部落战局僵持不下,其他各地的军队皆是不能及时增援天山下的落雁城关,那时文帝心知此关守不住,选择了舍弃城关,任其自生自灭,于是气势浩荡的西凉大军兵临城下,而当时落雁城关不过五千兵马。
因为谁也想不到西凉妖族会如此兵行险招,那时城中百姓纷纷逃命,城关守将也生了退怯之意,准备下令开城投降之时,一袭白衣站上城头,一剑斩了那首城参将,这个人便是后来嫁给了武昌大帝的张成蹊,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张皇后,那白衣立于城头,七天七夜不退,当年还是皇子的武帝爷得知消息后领军奔袭七天七夜,赶到落雁关时,城门已破,尸山血海中,白衣成了血衣,那个女子重伤垂死,却依旧屹立不倒,绝代英姿不输世家任何一位男儿。
张文若想不到此时竟然能见到这位传奇人物,跪下行了一礼,“臣巡查司张文若拜见皇后娘娘。”
黑衣女子不屑地冷一声:“皇后?”随后转头看向北方,眼神中夹杂了些许落寞,“早就不是了,前尘往事皆不在,世间只有道家弟子张成蹊。”
张文若愣了愣神,有些不解,但仔细想想,当朝的确没有那位皇后的相关记载,只有一位故去的昭烈太后,其中故事,他不想去探寻,于是起身抱拳说道:“既如此,前辈是特意在等我吗?”
“谁教你的灵明渊?”张成蹊突然问道。
张文若摇了摇头,沉默不言。
那女子勾了勾嘴角,一对赤瞳散发出妖异的魔力,张文若顿时感到一阵慌乱,自己的双眼竟自主化作了赤瞳。
“你的功力太差了,信不信,只要我愿意,你就会对我唯命是从。”张成蹊低声说道。
张文若心头慌乱不已,这位女子带来的恐惧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这不是源自实力的差距,而且因为她的那一对赤瞳,很明显,自己的赤瞳根本无法抵抗她的手段,而且在她面前,仿佛想要主导自己的身体都极为困难,“前辈不必动怒,在下如实相告便是,这功法是我义父给的。”
“你义父?是什么人?”
张文若想了想说到:“我不知道。”
“嗯?”
“我真不知道!”
“那他除了教你这功法还教了你什么?”
张文若皱了皱眉,“读书写字画画,以及剑法。”
“什么剑法?”
“不知道。”
说着,张成蹊不知想到了什么,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剑,随手丢了过来。“耍两招看看!”
张文若越发郁闷,心想这都什么事儿?这要是换其他人,他早就动手了,可看样子这张成蹊也是灵明渊的修行者,而且比自己厉害,这就好像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打架,本就打不赢不说,当小孩子掏出匕首准备玩儿命时,大人拿出了剑,就是这么憋屈和无奈。
于是他也只能听话照做,接过剑来随便耍了几式当初义父教给自己的剑法。
张成蹊看完之后沉默了许久,随后缓缓说了一句:“呵……果然,那小子还活着。”
“哦?听前辈这话好像认得我义父?”
张成蹊勾了勾嘴角,似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片刻她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的功底太差,白瞎了灵明渊这功法。”
“我不懂前辈此言是什么意思,此功我可是完全掌握了呀!”
“掌握?勉强算入门吧,这么着吧,做我徒弟,我教你!”张成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就好似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咳咳……好呀,前辈愿意收我为徒我当然乐意。”张文若心想这等好事不答应也是白不答应,所以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
“那好,帮我做件事!做成了我就收你为徒!”张成蹊的笑容越发狡黠,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还有条件呀?”张文若有些不乐意。
“那不然白教你?”
“前辈说来听听,要我做什么?”
“进宫帮我偷一件东西!”
张文若想了想,进宫偷东西这种事的确有些扯淡了,且不说皇宫内高手如云,就自己身为朝臣的身份,完全等同于是拿命在玩儿,“不去,当今陛下身边……”
话还没说完,张成蹊直接打断道:“谁跟你说去小皇帝那儿偷东西了?是让你去南宫偷!”
一听此言,张文若想也没想地摆了摆手,连忙拒绝,“那可是太上皇的地方!虽然守卫不多但皆是高手,去那儿偷东西简直找死!”
“我可是活了好几百年了,也知道江湖上不少辛秘,说不准就知道什么某某王府郡主的事儿呢?”张成蹊一副吃定了他的神情,似乎根本不怕他会拒绝。
张文若一听此言,神情立马严肃起来,“前辈知道清瑶的事儿?”
“你猜!”
“还望前辈告知!”
“那我让你进宫偷东西这件事儿,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