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可是蜀中节度使,手下四十万燕国最凶悍的蜀州兵,待我回到家中表露夺权之意时,我就是蜀中的王!”文中流坐直了身子,眼中流露着欲望的精光。
一听此言,张文若也愣了一下,虽然早就忘这方面想过,但真的听到这话从文中流口中说出时还是有些惊愕,“看来之前姬红叶没有说错,蜀中王……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何时有了这样的野心了?然后呢?王之后便是逐鹿中原,一统天下,这不是我认识的文中流。”
“老张啊……我就是我啊……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没有那累累白骨,怎来天下太平?你忘记你我把酒聊起的那个世界了吗?九五至尊我没想过,我只是想着……或许我能改变燕国,你知不知晓,若是在曾经我的那个世界,我这样的人便是左右天下大势的主角儿,一怒诸侯惧,无数人将追随我的脚步,吾剑所指,万人往矣!敢跟你说这个,足够说明我对你的信任,兄弟!来和我一起吧!将来我们一起去构建一个完美的世界,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没有纷争没有不公……”文中流越说越激动,一副甚至恨不得马上就要君临天下的模样。
这样的文中流让张文若感到了一丝可怕,但冷静了片刻后他却依旧冷静,“唐坤跟我说了很多,今日假装昏迷之后我也思考了很多,现在我决定相信唐坤的话,可一但信了他的话,除了你我便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师父、姬红叶、甚至是义父、他们都瞒着我太多,刚才你进门之前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就答应加入长空教,跟着你远走江湖,从此什么也不过问,可是……现在我知道,至少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儿对不对?只要这样,我就还有机会查清真相……还能……”
文中流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老张!你冷静一下,别这么慌乱,难道是今日吸收大阵煞气的影响?”
“你相信我,我现在很清醒,很久之前我也想过那些被人极力掩饰的真相到底有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必要,查到了又如何?当然是有罪者死,一个也逃不掉,清瑶为我付出了太多,怕是今生也还不完,若不做什么,到死我也不甘心!”张文若的眼中夹杂了太多从前没有的渴望和疯狂,这样的状态让文中流实在难以安心。
“白清瑶为你付出是要你还吗?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想要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张文若!冷静下来!”文中流上前捏住他的肩膀,渐渐用力时才发现此时自己这个兄弟处于一种极其紧张的状态。
二人沉默以对,张文若渐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落寞的说了一句:“我真的害怕老瘸子是那剑魔李湛风,我更害怕他就是杀我全家的凶手,我最害怕的是他和清瑶的死也有关系,若真是这样,我该如何自处?”
文中流皱起眉头,想了想冷声言到:“杀!”
“不行!杀谁都可以,老瘸子……我做不到。”
“那就江湖不见,放下一切。”
“换做是你,你能放下?”
文中流楞在原地,眼神越发冷厉,“既然两难抉择,那就骗自己,永远不要去问老瘸子。”
此言一出,张文若渐渐恢复了平日模样,呆坐原地沉默了许久,其实自他记事以来,陪伴他最多的还是老瘸子,虽然此时真的很怀疑那个将他教养成人的义父,但好在一切还不是定局,那个男人也不一定就真的如他猜测那般就是真凶,而且文中流说的那句话很对,若是真的两难抉择,那么总还有两个明确的选择和一个欺骗自己的选择,未尝没有道理。
不知过了多久,张文若起身走到桌边,缓缓言到:“是我失态了,老文,今日我答应你加入长空教,但我不做你的手下!”
文中流愣了一下,毕竟这个回答他等了很多年,于是淡然一笑,“你我是兄弟,从今日起,长空教的弟兄一样以你为尊。”
“你了解我,我对权利没有什么欲望,不会威胁你的地位。”
文中流脸色有些难看,“还是这么见外,求我办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见外呢?或者说你觉得我有一天会为了权利背叛兄弟?”
“一码归一码,我说出此话便是将其当做底线,就算兄弟之间,还得有一个分寸。”张文若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即从储物法宝中拿出几坛酒摆到了桌上。
“行吧,你高兴怎么说都行,我现在只好奇一件事,今日吸收那大阵的煞气对你到底有没有影响?”
一听此言,张文若思索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没有,反而收获颇多,我的灵明渊应是快要修行到极致了,天魔瞳的威力不可估量,反正我总觉得比以前更恐怖。”
“那你破境了吗?”文中流问道。
张文若沉默片刻,低声回答道:“如今已是天道境第九重,但我没有声张,只要不和人交手想必我师父也看不出来的。”
一听此言,文中流若有所思,随后拿起酒坛灌下几口,“也好,藏着点说不好能有保自己一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一个我师父,一个老瘸子,一个姬红叶,我总是要问出些什么的,你就先别操心了,话说大会的成绩怎么算的,还要继续吗?”张文若漫不经心地说道,很难想象先前他还一副无法自控的模样。
“你还有心思关心这天荒大会的结果呢?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进展的,估计也得等到之后面见太上皇才能定夺,不过驸马一定是沈长流没跑了,毕竟现在有资格的三人中,风长渊双腿被废,就算风家用尽手段,恢复也不知得要何年何月,而我更是已经上了武帝爷死亡名单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驸马的。”文中流苦笑两声,似乎在说着一件很是无关紧要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