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是有些动心,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模样,“可那也不是去冒险的理由,罢了,再商议吧,我还得问问小蝶的意见,毕竟她心里对那个地方还是很有阴影的。”
张文若也能理解他的顾虑,不难想象苗小蝶对文中流而言一定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所以没有继续强求什么,二人一顿酒喝到天亮才昏昏睡去,直到第二人清晨一道加急的密信送来,才惊醒二人。
“什么?山下五万禁军被煞气侵蚀之后发狂进宫阳州城?”文中流拿着手中密信脸色发青,看着面前跪着的官兵,一脸的不敢相信。
张文若闻声下床,问道:“太上皇陛下可还安好?”
“回副司大人,太上皇陛下在玄天司亲卫的拼死护送下回了城,眼下沈家领着禁军正在平乱。”
一脸疑惑的文中流转头看了一旁张文若一眼,“难道……是昨日煞阵的影响?”
“八九不离十,看来这很可能也是唐坤他们的目的之一。”张文若冷静地说道。
愁眉苦脸的文中流焚毁密信,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消息吗?”
跪在地上的官兵继续开口说道:“西边出了战事,西凉百万大军兵临阳关城下,凉王已经领军自凉州出发前往阳关了。”
“还有呢?”文中流的眼神突然闪过一缕精光。
“西凉妖族的熙云虎王称帝,统领妖族,看样子近来会有大动作!”
文中流脸色一变,怒道:“还有呢,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这喝顿酒怎么就天下大乱了?”
那传信的官兵不明白文中流为何发怒,有些被吓到,战战兢兢回答道:“太上皇陛下急召二人大人进宫,其他没有了!”
张文若与之对望一眼,随即示意传信官兵下去,待人走之后,他才缓缓说道:“别急,如今局势未明,况且武帝爷在一天,我不信西凉和那些妖族有胆进犯中原,估计是在试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次的事儿发生他们也想看看陛下是不是死在了昨日的行刺中,我们还是先准备进宫吧。”
文中流倒并非担心边境局势,只是若真是开战,以武帝爷的心性定是要亲征的,若真是那样,以文中流如今这尴尬的地位,定是活不了多久了,若不是被武帝爷带到军中去,便是先行处理,反正那位帝王定是不会让这位野心勃勃的少年死在他后面。
天宗诸多事宜还未结束,巡查司定是要留下继续查探的,好在文中流和张文若二人并非必须在此不可,于是一番收拾之后,二人和姬红叶聊了几句便匆匆下山,只不过刚一出山门他们便听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沈长流入狱了,二人此时的心情恐怕都不能用惊讶来形容,毕竟那个男人在这次大会上彰显了绝对的实力,恐怕就算是文中流和他对上,也没有把握能完胜他,而且他作为这次大会最出色的几位选手之一,一定是会被百里明月选中作为驸马迎娶公主殿下的,怎么突然就被下狱了?
二人几番打探才得知,是因为谢君山,那个败在他手下之后,将陪伴自己多年的爱刀“片玉”亲手毁掉的男人,张文若很羡慕他们那样因为互相欣赏而亦敌亦友的关系,这是对手也是一种荣耀,何况谢君山这个人的确有些气节,加上其不俗的实力,将来定是这一代人中的翘楚,回到西凉说不好也能有更大的成就。
昨日边境收到飞鸽传书,西凉百万雄师大军压境,而此地距西凉数千里的路程,就算是飞鸽,也要经过不少驿站的传递,一时半会儿战报也送不到,想必西凉国的大动作至少是半月前就开始了,而昨日朝廷收到消息之后,沈家的老二便派人拦截谢君山,想要将此人扣下,而昨日沈长流已然跟随武帝爷下山,经过一路血战护送陛下回了宫,可刚一进城就知晓了谢君山被沈家追杀之事,沈长流二话没说追上了已然逃出城外的谢君山,原本沈家那些亲卫还以为这位传闻中家主的私生子,当今刑部的尚书大人是赶来支援。
没曾想这个男人什么也没说,挡在了沈家的追兵之前,为谢君山争取了逃离的时间,沈长流本是一个把规矩看得很重的男人,心里也明白这两国将要开战的敏感时期以他的身份去救敌国的人无疑是在自毁前程,可连云山上谢君山自折“片玉”,无论这份情义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想欠那个男人的,毕竟二人还是对手,将来再见定是要一决生死,愧疚和情义只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
当然,这只是那个男人说服自己的理由,沈家的私生子,剑圣的亲传徒弟,公然拦截那追击敌国人的沈家亲卫,这等事儿一出,自然是满城皆知,只不过在那五万被煞气影响的禁军围城一事面前,这件事儿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当今沈国公领禁军平叛倒也很有效率,虽然那些被煞气侵蚀的军人战力更加恐怖,但架不住京都留守禁军人多,所以相比较之下,沈国公正领军抗敌护卫一方,而他那不被待见的私生子却在为了敌国人而拼命,于是朝廷上下皆是对沈长流失望起来。
沈长流少年时因为母亲是妾,出身卑微,联同母亲被赶出沈家,若不是沈二爷看在他还是沈家血脉的份儿上为之求情,今日也就没了那沧海一剑,对沈家一切的仇恨和怨言皆是来自他母亲的病重,堂堂国公爷自然不会对着被赶出家门的娘两儿施以援手,于是愤恨,无奈,便在他心里萌芽,这次若只是他出手救谢君山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却出手杀了沈家的人,无论从那种角度去看,他也没必要杀人,这其中定是有他对沈家的恨意存在,才会会让这位向来就理智的男人变得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