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文若也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一时有些尴尬,连忙收起了手段,文中流有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连忙抛开,“奶奶的,别说认识老子,丢死个人!”
张文若连忙追了上去,骂骂咧咧道:“你大爷的,不是你让我变通吗?我哪儿知道会如此惹眼?”
文中流低着头穿插出人群,低声道:“老子也没让你在这儿招摇啊,算了算了,赶紧跑!”
“跑啥啊,马上到我比试了!你不看看啊!”
文中流急忙摇头,遁出人群,留下一句:“不看了,老子去勾搭天宗的小姑娘了!”
张文若很是无奈,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刚好台上的对决结束,裁判开始了下一轮的点名,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他顺势上了台,也不顾那些人鄙夷的眼神,直接站到了擂台之上,文中流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对于他这种实力滞留原地多年的高手而言,很多时候只是想明白一件事就能实力大增,这边是所谓天赋吧?
紧随这张文若上台的是来自道家天宗的一位道士,道号无尘,是这届大会比较受关注的人物,他今年已然九十九了,搞好在天荒大会年龄上限之下,实力却仅仅只是刚迈入天道境第六重,这位老道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但这名气是来自于他的天赋,无尘年少时加入天宗,年不过十二便迈入天道境,典型的天纵之姿,可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备受关注的少年随着岁月的消逝,境界却是没能提升上来,了解他的人也知道无尘是一个极其用功之人,但这这十二岁入天道境,九十九岁才刚入天道境第六重怎么想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这就是所谓被捧得越高便摔得越狠,曾经万众瞩目,却没能“理所当然”的成为一代绝世高手,于是那些曾经的期待变成了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让这位老道一落千丈,其实在修行界,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八九成的修行者一生都无缘天道境,但无尘却不一样,他年少时是那么的有天赋,如今却是连面前的小辈都比他更厉害,不过好在这是一位道士,多年修行让他的心较为清净,也没有因为那些对他失望的声音而影响自己。
擂台上,道士手抱拂尘,行礼道:“贫道无尘,请赐教!”
“在下张文若!前辈先请!”
道士话不多,直接出手,那还没手臂长的拂尘是他的武器,说实话张文若并不明白拂尘这种东西怎么能当武器,但在无尘的手里却有几分让人感到威胁,佩服他那飘逸灵动的步伐,出手即至面前,拂尘挥过,看似没有刀剑利刃那般杀伤力强大,但快要接触的一瞬间张文若才明白拂尘上蕴含的灵力是如此可怕。
这种兵器是为柔兵器,打的便是一个劲,其上蕴含的灵力和劲力阴柔绵软,实则浑厚充沛,若是挨上那么一下,或许直接被打成重伤也说不定,来不及多想,张文若往生剑出鞘,一招剑荡八荒出手,无数剑气飞向四面八方,这本是群战时常用的剑招,张文若慌乱之中竟觉得眼前这位敌人足以如此认真的对待,可以想象那看似绵软无力的一记拂尘是有多恐怖。
但这无尘道士好似一团粘人的棉花,虽然如此比喻并不恰当,但面对张文若那样无差别的剑气攻击,一般人都会选择直接退开躲避,退越多远便越容易反击,但他不一样,他始终站在张文若身前五尺的距离,以一种诡异的身形躲开了所有的剑气,很难想象这个人的身体柔韧性有多好,各种令人费解的躲闪动作。
张文若有些惊讶,但一直保持着冷静,什么样的对手他都见过,在经验这一点上并不输于无尘太多,只见他起势凌厉,横剑于身前,蓄势待发,全神贯注地找起了机会,无尘也很是老道,他知道张文若的剑势恐怖,也不忙着出手,而是一掌拍在地面,一门八卦阵笼罩场地,“巽位,千流乘风!”
话音刚落,四周灵力横流,生起无数道杂乱的气流,卷起周边落叶,漫天飞舞蒙蔽住视线,而那越发迅疾的阵阵狂风也让张文若失去了平衡,步伐紊乱,无尘抓住机会,掉转手中拂尘,尾部的尖端成了利刃,直袭张文若胸膛,张文若情急之下出手,剑挑中枢,侧身躲开攻势,左掌化焰,无数深红色的游丝出现在身边,先前在台下被文中流一语点拨,他便有了构思,此时更是在台上用了出来,无数火线交错纵横,形成了一个让人不敢轻视的阵法。
无尘行动被限制,他本能地去避开张文若的炎法,这游丝一般的火焰刚出现他就感受到了上面所含的热量,是在不该轻易去试探其威力,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张文若回想起当日唐婉使用空灵蚕丝的情形,心头又有了主意,手掌一翻,触摸了一丝游火,顿时所有焰火化作的游丝开始来回流转,四面八方袭向无尘,避无可避,那一身道袍顿时留下无数黑色痕迹,随即燃烧了起来。
无尘当机立断,运转灵力震碎了体表外衣,踏步飞身而起,御法宝拂尘凌空,随即手捏印决,“坎位,层云覆雨!”,招云天降无根水,这一副呼风唤雨的模样真的就像仙人下凡,顿时大雨倾盆而下,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张文若的渊火竟然在逐渐微弱,要知道渊火不灭,触之即燃,烬之方灭,在这无尘的手段下虽然没有立刻熄灭,但却有了变弱的趋势,倒是让张文若意想不到,但他没有选择收起炎法,而是操纵着那无数游丝袭向天空,无尘见状也有些惊讶,意识到渊火不凡之后立刻改变了方式,脚踏拂尘一蹬,又挑起一段,随即拂尘回到手中,呈持剑模样从天而降杀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