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若抬头看去,他不认为无尘此时的举动是一个聪明的选择,此时场内由火焰构成那错综复杂的游丝阵可谓是完全把控住了场地,他这般贸然袭来最多也只能换个两败俱伤,所以张文若只当他是明知败局已定,心有不服这才选择如此出手。
此时场外不少观看者已然被二人的交手给震撼到,明明也才打了不一会儿,但两个人的手段都是这么的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不远处的高台上,各大家族的人汇聚在这个能纵观八个擂台的位置,饶有兴趣的讨论着张文若和无尘这一场比试。
“姬老侯爷,您这位孙女婿有点东西啊,炎法如此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份控制力和拿捏,以往怎么就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如此手段呢?”不远处的沈家二爷微笑道,那眯眯眼的神情依旧是这般让人感到不舒服。
没等一旁姬侯爷搭话,不远处风家老爷子风天逸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等旁门左道之术有什么值得称赞的,渊火意味着什么想必在场各位心里都有数吧?能有此水准估计和这小子本身并没什么关系,不就是运气好些得了门好的功法嘛,在老夫看倒还是那无尘厉害些,虽说境界不高,但与人交手的经验却是老道,看着吧,这二人不打他个几十回合是分不出胜负的。”
老侯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身后姬红叶害怕爷爷又和这老爷子掐架,赶忙站到爷爷身后,为其揉肩,一边还搭话道:“风老前辈说笑了,何为旁门左道?靠运气得来的东西?还是那些明明玄妙却因为强大被你们所忌惮的太古十三箓?道存于天地,亦属于天地,又何来旁门左道?”
“哟!小丫头,这还没成婚呢就护上了?”风天逸的话语中多有嘲讽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摘姬红叶,多少有些让她难堪的意思。
可姬红叶是什么人,哪能忍这老头儿这般倚老卖老,出言羞辱,她笑了笑,心里已然有了对策,继续说道:“这可是天子赐婚,世人皆知他是我姬红叶的夫婿,我又如何不能护他?您瞧不上张文若也没什么,但这可是太上皇亲自下旨赐婚,您千万别说是他老人家看走了眼,这要是传到了宫里人的耳朵中,老前辈到时候脸上可挂不住啊。”
风天逸倒也不接这话,心里顿时明白这小丫头是想给自己扣帽子,于是时转移话题道:“擂台竞技,分得就是一个高下,小丫头还是看好你的小情儿,别到时候被人三两下就给打下台,丢尽颜面。”
姬红叶不甘示弱,继续说道:“张文若会不会输我不知道,但所谓颜面从来都是自己挣的,可不是一场输赢就能定,就好比某些大家族子弟,跟着家中老不要脸学成了一个小不要脸,那才是真的丢了颜面。”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的就是风天逸和风长渊爷孙两位,这爷孙二人前几天那么一闹,说是江湖闻名也不为过,也就是没几个人敢拿来讨论而已,一个是没能娶到姬红叶如今见其成婚心有不甘撒泼打闹,一个纵容孙子的老不要脸,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一回事。
风天逸不再多言,姬老侯爷有些欣慰地看了自己孙女儿一眼,起身走到一旁,他知道自己在与不在都已然没人能欺负自己的孙女儿了,老侯爷终是流露出了一丝老态,拉起孙女儿的手,将她领到自己的座位前,命其坐下,一边还抬头轻佻地看了风天逸一眼:“老东西,老了老了别回头再年轻人手里声名不保,我淮水姬氏的家主也不是谁都可以轻辱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沉默了,虽然姬红叶会坐上家主之位是大家已然心知肚明的事儿,但历来天下九家又出过几位女家主呢?这怕得追溯到千年之前的那几位惊才绝艳的女子,这几百年来,也就姬家终于又出了一位女子家主,在燕国各大家主之位,甚至是各州的王位,可以说遍地都是,只要身为男儿,努力上进,都还是可以想一想的,但身为女儿身,若不是举世瞩目的实力和能力,基本上是别想成就领袖之位,因为那不仅仅是权利的象征,更是一种精神。
淮水姬家,千年傲骨,这一点姬红叶是毋庸置疑的,世人也都知道这小丫头的实力,很久之前姬长枫还有资格继承姬家家主之位时就有人说姬红叶会将那姬家独子比下去,而今姬长枫叛逃,姬红叶自然理所当然得坐上这个位置,今日老侯爷让出了大会上的位子给姬红叶坐,又何尝不是说让出了姬家家主的那把椅子呢?
此时红衣女子坐在了爷爷的位置上,眼神深邃起来,那是掌权者的气息,她明白,从这一刻开始,爷爷不会再主导姬家的大事,而那三十万淮水军会对她俯首听命,剑锋所指,铁骑无往不胜,她更是明白,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哪怕是南宫中的那位爷,对她也不能再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于是她看向风天逸,很轻蔑地冷笑一声:“风家爷爷,您还是好好观看大会吧。”
风天逸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老前辈,但此时他还是对姬红叶的眼神格外在意,此时的她算是奠定了在姬家的位置,也不再是自己可以随意调侃的小辈,三十万青州兵皆会对她翘首以盼,期待着这位新家主的发号施令,姬红叶可是比她爷爷还要有手段,而兵权更是成了她最可靠的底气,于是风天逸抱拳行了一礼,也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擂台之上的战斗已是难舍难分,二人不过小半炷香的时辰已然将要灵力耗尽,可想这场战斗有多激烈,若是每个擂台上有天宗长老布下的结界,就这二人都能把这演武场给拆了去,更别说参会的其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