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女子松开了张文若,缓缓后退两步,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随即用一种调侃的口吻说道:“文若哥哥……瑶儿学姐姐学得像吗?”
这一句直接把张文若拽回现实,他知道清瑶已然逝世,当年一同在某位老神算那儿种下的同心印都消失不见,若不是她真的去了,自己身上的同心印怎会消失?清瑶的死毋庸置疑,所以他对于白月瑶的举动会愤怒,毫无疑问,这是在侮辱死者。
但很快,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白月瑶,有意思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女莞尔一笑,看起来是那么天真烂漫,但这样的笑容却让张文若不寒而栗,此时白月瑶恢复了平日那冰冷的神情,“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会不会把我错当成姐姐呢?现在看来……这辈子,你赢不了我了,或者说是赢不了我这副和姐姐生得一模一样的容颜。”
张文若咬了咬牙,低声道:“若真有你我生死交锋的时候,我不会留情。”
“可你想没想过……若我真的是清瑶呢?”女子又换了一副表情,双眼中万千柔情。
看到这一幕,张文若还是下意识将她当成了清瑶,毕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而这白月瑶学起她姐姐更是惟妙惟肖,实在让人难以分辨,“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呢?你了解我吗?你又真的了解姐姐吗?此时连你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那曾经你见到的那个姐姐又真的是姐姐吗?”
此话令人细思极恐,但张文若也并非初涉江湖的少年,断然不会就这般被唬住,于是开口说道:“若你当真是清瑶,知晓了我和姬红叶成婚之事,定不会来见我!”
以清瑶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要和别人成婚,那她一定什么也不会说,更不会来此见张文若。
“你就这么自信姐姐是真心喜欢你?也许你在她眼中,也不过如此。”白月瑶恢复了平日模样,开口问道。
“你说出这话,不就是自己承认了吗?”张文若终于镇定下来,此时在他和白月瑶的较量中,终于占了些许上风。
白月瑶大笑起来,眼神中难掩阴狠之色,“所以……你该明白只要我想,那随时可以是姐姐。”
张文若长舒一口气,心里也松懈不少,白月瑶的确有能力做到和清瑶一般无二,但她没有这么做。
“行吧,算我欠你一命,曾经的且不论,这次你要是装成清瑶,我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杀。”
白月瑶笑了笑,“欠下的命得拿命来还,帮我杀一个人?”
“什么人?”
“白英祈,我的二哥。”
张文若楞在原地,脸色铁青,白家老大白英震死后,老二白英祈便成了白王府的世子,也就是下一个凉王,杀他?这世上有胆去做且有能力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
白月瑶的父亲是白家老王爷的独子,这位王爷年轻时也算风流倜傥,不知有过多少女人,但真正进了王府门的除了家里安排联姻的正妻外,也就只有一位女子,这位女子便是清瑶的生母。
老大白英震和老二白英祈皆是王妃所生,算是正统嫡系,清瑶和白月瑶以及白涂乃是侧妃所生,但由于王爷的宠爱地位也和正统嫡系差不多。
这两脉的争斗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白月瑶差点弄死老二白英祈的事儿也闹得沸沸扬扬,都知道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也就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
如今这个女人跑到张文若面前,提出要他杀掉白英祈,这无疑是件极为困难的事儿,张文若思考再三,摇了摇头,“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白家内部斗争当中,而且为何你要找我做这件事呢?我可是大燕巡查令,就你今天说的这句话,足够逮捕你。”
“如果我说阿姐的死和白英祈有关系呢?”
张文若并不相信白月瑶,这个女人性情难以琢磨,谁知道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下给别人下的套?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了,索性也并没有立刻表态,思索片刻后言道:“你说说看。”
“我和阿姐皆为女儿身,其实是没有实力和白英祈争那个位置的,可我弟弟白涂有资格,阿弟白涂少年早慧,虽然修为不强,但最是精通人情世故,白王府上下皆是对他赞誉有加,白英祈那个残废怎能和我阿弟比?但这小子太没出息,没什么野心,若不是我和姐姐,他根本没有机会和白英祈争那个位置,所以……白英祈完全有理由除掉阿姐和我,如此,一个不成器的小子也成不了他的威胁。”
“首先,如果我是白英祈,我会选择除掉白涂,而不是选择对付清瑶,第二,你说的这些只能算是推测,你有什么证据吗?”张文若立刻反驳道。
白月瑶微嗔一声:“我还没说完呢!阿姐在燕北重伤,随后被送回凉州,这过程中谁最有机会对阿姐下手?”
张文若回答道:“当然是你白王府的人最有机会下手,但依你所言,清瑶是因为灵海被毁,对于一位天道境修行者而言,这样的伤势稍微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难道你想说清瑶的伤势并不致命,而是有人在她回凉州的途中蓄意加害?”
“阿姐的生死印你知道吧,那是白王府传承了千年的后天生死印‘三十二天白’,此物乃一朵灵力极其浓郁的神物,就算阿姐灵海被废,也定不可能当场死亡的,若能安全回到白王府调养,最多也就是修为尽失,怎会严重到就死殒命呢?”
“清瑶的生死印我当然知道,的确如你所言……可是……我也不清楚那生死印是否足够支撑清瑶活着,这不能证明你的话,毕竟白王府最有机会下手也不能说明清瑶就是在重伤之后被人所害!白月瑶,你最是让人看不透,也许你也有杀害你姐姐的动机呢?”张文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