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路珩肩头,让行昶的颈椎有些不舒服,他挣扎了几下换了好几个动作最后还是醒了,迷糊间他也没有在意周围的人,只是又蹭进了路珩的肩窝哼唧。
“几点了?”行昶的嗓音里带着未消散的酒气,慵懒地问道,他卷起膝盖在路珩的腿间转身,又换了个方向靠近路珩的怀里。
“两点过半。”路珩往前坐了坐,用双臂拢起怀里的人,又用手把行昶的脑袋轻轻按住,示意他再睡一会儿。
可是周围燥热的空气却让行昶不自在,他挣扎着要起来,不愿意乖巧地待在路珩怀里,起身撑了撑腰就拽着路珩就要往外走。
夜晚的黑色并不浓郁,反倒透着一股清亮白日升起的预感,从后台走出半露天的场地,就能看到已经熄灭繁华燥热的那个舞台。人潮早就退去,眼前只有一点涣散的光亮照亮了一片不算宽广的舞台。
闭眼时身边好像还充斥着无数的声音,杂乱着,重叠着让行昶无法分辨,但是好像能看到那无数声音见挥起的双臂。
是那些一直陪在他身后的日不落,是那些走了又徘徊着回来的粉丝,不用的声音呼喊着行昶两个字,像是命运注定一般,注定了行昶这个明星的耀眼光芒。
一阵清冷的夜风卷来,让行昶不忍一个寒颤,他睁开了眼睛,一时还没有适应暗处的景色。
“行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同于刚才耳边的幻听,这声音平稳得像是既定程序,召唤回行昶的思绪。
好像是一种特异功能,让行昶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人的方位,而路珩给行昶的安全感也不用行昶再去确认身后的人。
因为清冷的温度,行昶抬起指腹轻轻附上自己的唇,像是享受一个柏拉图式的亲吻。
垂眼间路珩用一件板正的西装外套裹住了他,连带着路珩自己的体温一起传递给他。靠近时两人的呼吸又一次重叠,跟着彼此的节奏像是命运纠缠般缠绵。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彼此的体温都眷绵着,还有心跳也起伏得不断印证两人的心思。
“行昶。”路珩又一次确认行昶的状态,他环住行昶的肩膀,却被行昶阻止。
“再抱一会儿。”行昶拉过了附在肩头的手,与路珩十指相交安定在自己的腰前,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找路珩的。
“嗯。”身后又传来了路珩的沉声,让行昶伸向耳后的左手一怔,可就是这轻巧的愣住,就让路珩找到了空隙。
行昶能感觉到他的指腹处传来了温热的感觉,然后又顺着骨节到指节,柔软湿润间透着不少悱恻。
这时他才反应上来,路珩亲吻的地方是自己刚才放在唇角的位置,明明只是一个间接接吻,却让行昶红了耳尖,他认命地转身迎接路珩深情的视线。
“喂。”行昶还害羞着不愿意抬头,他抽出手把路珩的下巴往上推离,恼着路珩这种满是欲望的行为,“松开。”
“不。”路珩难得的拒绝了,在这一方面他好像总占领着主导权,可他还是宠着行昶,放开了他。
“我们……”行昶犹豫着抬头,眼睛里的水光在朦胧的夜色中终于被路珩看清,不用仔细看脸上就只写了愧疚二字,这才让路珩感受到他的情绪,“虽然你说可以一直这样陪着我,但是,但是…!”
“但是?”路珩帮行昶顺着后脑勺的杂毛,行昶新染的发色在凌晨的青光中散发着独特的气质,让路珩直视着眼前的人不愿放开。
“我不愿意!”行昶带着哭腔,眼里的泪水也忍不住了,干脆就放任着留下,还好手上拽了路珩的衣服,干脆就全都抹在那上面。
见路珩没有说话,行昶心理就更乱了,他推开眼前的人,站得远远的,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你一直待在我身后,一刻也不想,我想拉着你的手站在舞台上,唱写给你的歌。”
“傻瓜。”路珩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他知道行昶这只可爱的刺猬还处在自我保护阶段,他只是伸手紧了紧行昶背后披的衣服,才轻笑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愿意就好了啊,小傻瓜。”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行昶被眼前这个带着笑意的人惹恼了,他又一次拽紧了路珩的手,自投罗网般的回到路珩的怀抱。
“我家就你一个了,果不其然,你最傻。”路珩满意地撸撸重新回到怀里的人,然后带着他往后台走。
“谁是你家的了!”行昶掰开头顶的大手抗议道,“都不给个承诺,随随便便就收编我!”
“你是我家的艺人,还不够吗?”路珩轻笑着调戏行昶,还不忘又揉回小气包的脑袋。
“不够!”行昶炸毛了,停在原地抗议道,“不够!老板睡员工开不给扶正,老婆都不给当,难不成让我做情妇?”
“嗯?”路珩轻哼一声,在行昶眼里却像是点头承认,这气得行昶又扭头回去一个人生气。
“我问你!”行昶真的是被赶到了气头上,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路珩占为己有。
路珩点头失意他继续,于是行昶想都没想,脑子带着直接喊出:
“男朋友做腻了,相当我老公吗?”
一口气说完,行昶才开始回忆刚才说出的词句。
男朋友,腻了?老公?我?
每一个字都不像是正常的,串联到一起就更不正常了,可是行昶现在的脑子已经没有办法处理过载的信息,只剩下脸红着抬头确认眼前路珩的表情。
可还没等行昶抬眼看清眼前的人,甚至是没找到刚才还停留在原地的人影,让行昶不进怀疑这一切从刚才开始都是梦境。
“行昶。”哪里传来了路珩的声音,让行昶疑惑地寻找,他才终于看到了眼底半跪着的人。
“你……干嘛?”行昶捂住了嘴,但是连鼻息也开始变重,然后眼睛里的泪腺更控制不住了。
因为在他的概念里,不对,在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概念里,这个姿势只有一种可能,不是,应该也有其他可能。
比如,系鞋带……之类的?
一瞬间,周围的事物变得十分安静,像是沉睡的海面,在月光映射下散发着柔光,又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正在缓慢的自主呼吸。
“行昶。”路珩又一次呼唤着他的名字,此时的行昶已经听不出路珩喉头的轻颤了,他只是点头再点头。
“嫁给我。”
一层晴光穿透身后空旷的平台,黎明前的极黑即将过去。而忽如其来的日光也给行昶的眼底镀上了一层金色,让他的泪水模糊间只能看清路珩的脸。
“我…”行昶的舌头开始打结,他早就不记得该有的常识,答应的话要说什么来着?我怎么来着?
而同样手心出汗的路珩也发现了问题,他又一次郑重地重复,带着些询问的语气。
“嫁给我?”
“我……”行昶的内心在哀嚎,他此时死活想不起来那句l do该如何说起,只要一点头同样郑重地嗯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