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楚在雨中站了良久,可面前容貌俊美的男人只是眯着一双沉静黑眸,默默地看着秦楚楚,眼中是否有情愫涌动,隔了层水雾,秦楚楚看不清。
直到他大步迈进雨中,秦楚楚这才瞧见他眼中的狂热,秦楚楚站在他身后,细嫩纤长的手指抚上他宽阔挺直的肩膀,她看清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痴迷,待她为男人带上沾染了自己体温的黑檀佛珠时,秦楚楚看着自己的指尖经过男人的肌肤,带着勾引的意味,引起他的轻微战栗。
秦楚楚却仍装作佯装无事发生,顶着一张狐狸精一般妖媚的脸,微微抬头,看向楚慈,笑得却是清澈又无辜。
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湿了楚慈和秦楚楚的肩头,此时此刻,他们淋着同一场雨,雨中温热的肌肤相亲,疏离而暧昧。
楚慈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心底有一道声音,楚慈听见清晰的四个字:在劫难逃。
秦楚楚将指尖自楚慈的肌肤上收回,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欲走,海藻般的长发衬托着她纤细的腰身,天色渐暗,墨色浓淡处唯余这一抹红裙。
楚慈想都没想,本能地握住秦楚楚刚收回的手,将人一把揽了回来。
秦楚楚从楚慈重新碰到自己肌肤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首胜,稳了。
楚慈将秦楚楚半拥半抱地护在怀中,带着佛珠的左手握住了秦楚楚的左手,将佛珠径直带在了秦楚楚纤细的手腕上。
“戴着”,秦楚楚听见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别摘下。”
秦楚楚扬起下巴,一脸的无辜,“无功不受禄。”
“你受得起。”楚慈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白檀香,似有些醉了。
“秦楚楚,楚楚可怜的楚楚。”秦楚楚与楚慈拉开距离,却欲拒还迎般地主动握上他的手,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楚慈眼底,不带一丝勾引神色,却处处惹人心痒。
“楚慈,楚楚的楚,慈悲的慈。”楚慈握上手中娇柔的那一抹温热柔夷,心中还添了一句,有我在,你就不会是楚楚可怜的楚楚。
“我知道你,”秦楚楚知道了楚慈身份,却仍是毫无惧意,眼眸清澈透亮地看向楚慈,“我为你而来。”
楚慈按耐住悸动的心和狂热的神经,面上仍是一派温润的模样,“这样也好。”
秦楚楚心中有些诧异,这男人,就不怕自己是他对家派来给他上眼药的吗?这等单纯温润又毫无心机的俊美男子,怎么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个杀伐决绝果断,视他人为草芥的楚慈。
而楚慈心里想的却是,就算这个妖精是别人派来的,只要她愿意呆在自己身边,自己再将她背后的人铲除,她就彻彻底底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届时她是谁派来的,又有什么要紧?
两人顿时默契地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交握的两只手始终不曾分开。
秦楚楚怕他会错了意,又说道:“我不是谁派来的,你不必多想,是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吗?”
她翩长卷翘的睫毛在雨雾中轻轻颤抖,当真是楚楚可人,楚楚,楚楚。这名字仿佛刻在楚慈的心里,在他心脏里生根发芽,心心念念,百转千回。
楚慈一向知道自己运气不错,但今天是他第一次感谢上天,将楚楚送到自己面前。楚楚说喜欢他,对于楚慈来说,这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楚慈心尖儿都在颤抖,面上却依然从容不迫,像是认真思虑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楚慈将秦楚楚抱在怀里,他感受着怀里柔软的温热,一步步走回峦翠坊二楼雅间。
大厅门口,楚慈的秘书一脸吃惊地瞧了一眼抱着一位红衣美人儿的楚慈,心中诧异,楚慈身边已多年未见女伴,如今这是?竟还亲自抱着?如此宠爱?心里虽是满腹疑问,却还是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跟了上去。
楚慈低声问道,“什么事?”
李秘书低头看了秦楚楚一眼。
楚慈微微点头,“自己人,但说无妨。”
秦楚楚却是将脸埋进楚慈的宽厚结实的胸膛,娇声笑了起来,“原来我是自己人呀。”
楚慈眼角眉梢也随着秦楚楚的笑声而柔和起来。
李秘书却仍是眉头紧锁,“先生,当年的孩子,是真的。已经快查到眉目了。”
楚慈的面上有半秒钟的凝滞,秦楚楚飞快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握住了他的手娇声问道:“你有孩子?”
楚慈面上佯装镇定,掌心却无意识地暗中用力,将秦楚楚的手指捏的隐隐泛白,“倘若我有呢?”
秦楚楚却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这样的话,这孩子得叫我一声小妈了。”她轻轻拧了一把楚慈带着薄茧的大手,“轻点,弄痛我了。”一声嘤咛,婉转撩人。
楚慈眼角眉梢的笑意不断扩散,好似安心了一般,将秦楚楚抱在了怀里,呼吸着她脖颈间冷清的白檀香气。
李秘书识相地退了出去,为二人关好了门。
秦楚楚知道,他们口中的孩子,肯定是一个月后即将认亲的楚时黔,却仍是装得一副委屈的模样,嘟着小嘴,“你怎么还是个结过婚的呢?我赔了!哼!”
楚慈大手抚摸上她娇艳欲滴的脸颊,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轻声说道:“我没结过婚。”
秦楚楚又伸出作乱的小手,轻轻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拧了一把,秀气的蛾眉拧起:“你都有孩子了还说没结婚!哼!”
“当时年少无知,被人算计了一晚,我也是今年才知晓自己还有个儿子。”提到这里,楚慈不禁皱起了眉头,伸出一只手轻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痛。
拜他家老爷子所赐,他并不相信什么父子情分一类的亲情,楚慈单身多年,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二十岁的儿子,这让他如何接受?要不是自家老爷子强行让他认回血脉,楚慈半点都不会在意自己的血脉飘零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