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还有些犹豫,老陈马上劝道:“现在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但是得先找到严良。一旦警察找到他,他拘捕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孩子,人命关天啊。”
面对着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突然被他身上的那种善良和正义打动。
朱朝阳接过来头盔上了车,老陈骑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外。
此时早餐店已经开始营业,只是来的食客很少。
老陈弄了豆浆油条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然后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朱朝阳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平生第一次觉得豆浆油条这么好吃。
老陈抽完烟后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马上凌晨五点。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作为一个老刑警知道,没有了夜幕的掩盖,严良一个半大小子,又没有多少反侦察经验,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朱朝阳吃的那么专心,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灭后问道:“你刚才跟我说张东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见到了他。他绑架了我妈,而且让我去杀严良。而且严良跟我说,他也绑架了普普,让严良来杀我。昨天晚上就差一点,他的目的就达到了。”朱朝阳说道。
老陈看着朱朝阳皮青脸肿,而且头上还有伤,十分狼狈,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确定吗?”
“我们都没有见到他本人,而是看到了录像。但是录像里,确实是张东升。叶军跟我说,他亲眼看着张东升火化的,所以,这件事我想不明白。想要真的帮严良,必须找到这个张东升。不然严良就算是不死在张东升手里,也恐怕会死在别的地方。”朱朝阳一口气说完。
老陈看他说的这么笃定,他办了一辈子案子,一个人说真话还是假话,大概能看出来。他觉得朱朝阳没有说假话,至少有一部分不是假话。
他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道:“这件事太离奇了。如果张东升没有死,这一切似乎都有解释的余地。可是我亲眼看到了张东升的尸体,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误会?”
朱朝阳知道很难说服老陈,别说老陈,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听起来都如同天方夜谭。他想了想说道:“那张东升有没有什么兄弟?比如双胞胎之类的事情?”
老陈摇头道:“张东升的案子去年闹的这么大,怎么可能不对他的身份进行审查的?他是家里的独子,而且父母都已经亡故了。从资料上看,应该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朱朝阳皱眉道:“那如果他不是张东升,你说他会是谁?”
老陈一时间也有些没有头绪,随后说道:“这一系列事情恐怕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因为我可以确定张东升已经死了。这样,我再去核对一下张东升的死亡。看看是不是我们那个部分出现了纰漏,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没想到的事情。而你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严良。你可以不把他交给警察,但是一定要联系我。你现在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朱朝阳有些犹豫。
老陈说道:“我在宁州公安干了这么多年,虽然是个小片警,但是认识我的人太多了。我现在去工业区找严良,恐怕会起到反作用。严良相信你,而我也相信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兵分两路,有句话说的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朱朝阳这才点点头。
老陈从口袋里掏出来几百块钱塞给了他,然后又问道:“你会骑摩托车吗?”
朱朝阳摇摇头,老陈皱了皱眉道:“我送你去园区附近。记住,别跟别人说见过我,除了严良。明白我的话吗?”
朱朝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老陈出了早点钱后先把他带回到了自己家,随便找了两件严良的衣服给换上,然后又让他洗洗脸,把伤口包扎了一下,这才带着他回到了园区附近的街道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朱朝阳走进了园区后才发现,这里多了很多警车,而且每个路口好像都有警察把守。
此时已经早上六点多点,路上到处都是上学的学生,他混在里面也没有人发现。
其实现在的他和老陈一样,压根不知道严良会躲在那里。
站在路旁,他更加迷茫。
母亲下落不明,普普被人拐走,如今严良也不知道该去那里找。
想来想去,朱朝阳决定先回轧钢厂看看,那里是他找到普普的地方,而且那里相对来说十分隐蔽,厂区又大,房间也多,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确实适合隐藏起来。
他沿着大路向里面走,结果越走发现警察越多,巡逻也密集。
他一个学生这样很容易暴露,一旦让叶军发现了自己,恐怕又要节外生枝。
至于时间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他已经违背了张东升的要求,说不定现在张东升已经杀了他的母亲,一切都只能从长计议。
又是他干脆绕到了海岸边上,打算沿着滩涂回到那个轧钢厂。
果然到了那里,人迹罕至,相对的警察也很少。
大概花了一个多钟头,他才看到了轧钢厂的后墙。
从后门进去后,他先找到了仓库和铁皮房。
这地方白天来和晚上来差别很大。
白天才看到这地方比晚上更加破败不堪。
而且朱朝阳发现这个仓库地上脚印凌乱,除了昨天晚上他和严良踩的脚印,在摆着床的位置,还有很多的脚印。而且大小不一,有人也有动物的,看上去不止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过。
他刚打算去外面看看,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朱朝阳被吓了一跳,马上警觉起来四处查看,结果并没有人。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那个人又喊了一声,朱朝阳听出来是严良的声音,不由喜出望外喊道:“严良,你在那里?”
“你往外走,就看到我了。”此时他听到严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