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齐回来的时候颇有熙凤姐姐风范。
人未闻,声先到。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士可杀不可辱。”
“今天没杀了老子,日后定要让你们偿命。”
“偿谁的命?”直为斩问。
“我儿子。”
直为斩怀疑的盯着他,嘛玩意?你有儿子那种东西?
“这群畜生给我打了两年的抑制剂,我现在……”
伊齐越想越气,转身奔向门外,“老子和他们拼了。”
“我的尊严不在了。”
直为斩好像知道为什么了,自己忘了自己是一个Omega,每天和Aplha打在一起,但别人没忘。
“你……安心吧,没事,如果实在不行,我当你Ome……。”
“停!算了,我还没活够。”伊齐迫不及待的阻止。
“我不够好吗?”直为斩捏一下结实的肌肉,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不,你很好,是我太肤浅,无法领会你的奥秘。”
直为斩:……
连续两天没吃任何东西,直为斩四肢乏力。
一开始直为斩和看管人员换着吃了,就算让他嬉皮笑脸的应对看门的,他也不想吃从程豪迈手里出来的东西。
不过两天之后,外面的人便换了一波。
“我做的饭也是你们能吃的?”程豪迈一脚将两人踹出两米远,片刻后若有所思,“对,是他给的。”
程豪迈走到一人面前,“来,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士兵哆哆嗦嗦,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好吃吃。”
“好吃啊,那你们怎么吃了?好吃啊!那他怎么不吃?他在生气吗?”
程豪迈发了一通火,房间里的东西被摔得一干二净。
他心里憋屈的很,直为斩从来都没这么对他。
不管他犯了什么错,直为斩都是笑脸原谅,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上。
自从第一次被他拿刀抵着,到后来被泼,再联想到以前的日子,这落差谁受得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做了这样的事想得到好脸色?
“上校,手术已经安排了。”
程豪迈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豪迈上下打量两眼房间,发现这里都是普通的生活用品,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
因为是必需品,所以没办法丢掉。
他所有的回忆都放在联盟,更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两人之间有过什么。
直为斩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但对他是真的好,他认真想了想,直为斩送他的东西太多了,但要说具体的东西,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非要说,之前送直为斩的铁盒子算是一个。
回忆这几年的时间,发现都是空空的白纸,留下来的东西太少,就算是直为斩也只是在回忆中存在的人。
找不到痕迹,身上的痕迹,也要消失,全部消失不见。
两人之间无声的战争,以程豪迈认输结束,直为斩恢复了平常的饮食,几天间消耗的体力很快得到补充。
“悠闲”的日子很快结束,直为斩终于得到了正常的俘虏待遇。
审讯室中。
“姓名。”
“你爹。”
“姓名。”审讯人员不耐烦的又问一次。
“拟,跌。”直为斩在空中写出两个字,“好听吧,叫声听听。”
“老实点。”
“冤枉,咱都是老实人,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只管记什么。”直为斩说。
“你别嘻嘻哈哈的。”审讯人员将桌子上的水杯丢了过去,直为斩歪头躲过。
直为斩的耐心也彻底耗完了,回去就要把伊齐揍一顿,让他和敌人嬉皮笑脸,什么馊主意。
他冷眼看着前面两人,挣了挣手上的锁链,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前面的桌子,在他的晃动下,桌子发出吱吱的声音,猛地一踢,桌子狠狠的砸在审讯人员的头上。
直为斩有些遗憾,“啧,没死。”
他又看了一眼碎成一摊的桌子,叹道,“质量太差。”
众人齐扑上去,看看同伴的伤势如何,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直为斩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场面,心情好了不少。
搞乱子,直为斩是常手。
他也没想过后果,两种选择,无非是死了,或者活着。
干他们这一行的,死了和活着没什么两样,就是一条线的事,跨过去,就死,跨不过去,那就只能好好活着了。
就像程豪迈说的,从加入联盟的那天,他就已经死了,现在经过的日子都不过是捡回来的,一本万利的生意。
直为斩啧啧摇头,怎么就想起那头白眼狼了,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真的来了。
也是,出这么大事,他一个长官是得来看看,主持情况。
不过今天的程豪迈似乎有些不同,不像往常那样磨叽,如同陌生人般,眼神中不含一丝温度。
程豪迈踏入审讯室,向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前呼后拥的离开,只剩下两个人。
“说吧。”程豪迈面无表情坐在审讯人员的位子。
“说什么?说你在床上伺候的怎么样?”直为斩靠着冰冷的铁板,有些遗憾,“那可真是不怎么样。”
程豪迈不打算和他纠缠,周围开始出现新雪的味道。
直为斩嗤笑,有些不屑的道,“打算拿这东西压我?不靠谱的,看你就知道了。”
O对A的信息素有着天生的臣服,会不由自主的服从A的一切命令,所以几年前联盟才会禁止Omega参与。
但是Alpha对他的Omega也有着天生的保护欲。
今天这种场面,说明程豪迈对直为斩的保护欲已经消失,哪来的臣服。
“我做了清洗手术。”
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中回荡,好像还充斥在耳边,“清洗手术?”
直为斩听说过,他有些失神,但面上绝不会让对方看出来,“哪个医生做的?效果怎么样?给我也介绍一下?”
“还是算了,敌军的医生,不把手术刀扔我肚子里就感恩戴德了。”
直为斩闻着熟悉的气味,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不过这味道激不起他任何欲望,如今只剩下恶心。
“没用吗?”程豪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将外面的人唤了进来了,说了一句,“走正常步骤。”
一人走上前来,将手里的开关递给程豪迈。
在他们这里有一个非定性原则,在施暴的时候,掌控权一般交给最高级别的人。
随着程豪迈按下的拇指,蓝光滋啦亮起,直为斩控制不住颤抖的身躯,整个问训椅都在随着他抖动。
普通人对点击的程度接受能力很差,但是像直为斩这种专门训练过的不同,他们抵抗电流的的程度比正常人要高出一些。
但是并不是任何人都想要这种能力,因为它意味着你要在敌人的电击下度过更长时间。
直为斩死死的看着地面,仿佛要在上面望出一个洞,牙齿止不住打颤,他不想让自己太难看,紧闭着嘴不发出任何声音。
但那仅仅是直为斩的自我认为,在其他人眼中,也不知这个其他人中包不包括程豪迈,他们能听到直为斩痛苦的呻吟声。
除了直为斩沉重的声音之外,现场一片安静,他们无不为程豪迈称赞。
一个Alpha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和程豪迈不同,一个是真的审讯俘虏,一个是观看审讯俘虏,基本上每一个从联盟回来的人都会经历这种考验,用这种方式来断绝他们在联盟的所有联系。
几分钟过去了,直为斩却没有醒过来,头耷拉在胸前,没有一点动静,就像是一个安静的人形雕塑。
程豪迈眯着眼,坐姿端正,活脱脱一个久经沙场的政客,“弄醒。”
直为斩是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激醒,他小看程豪迈了,他以为凭以往的了解,就算程豪迈是敌方阵营,他那个性子又能怎么样,事实怎么样,真打脸。
这是一个不合格的恋人,但是足够成为一个非常好的对手。
直为斩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其他原因。
“没了?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直为斩没说大话,他真的以为有什么不一样的,老爸不喜欢刑狱,他从来不看这些,但是直为斩在电视剧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听说过,他以为这先进的地方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一样的老套,没新意。
直为斩略微吃力的动了一下,好奇的问程豪迈,“你们有没有什么,就那种吃了就说真话的东西?或着偷窥大脑记忆的机器,没有吗?”
程豪迈无动于衷,按下手中的按钮。
直为斩话没说完,一阵颤栗,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整个人都在发抖,从头顶到脚尖,很想吐,意识终止在他寻找呕吐地点的那一刻,紧接着又是桶冰水。
“又是这样,没有用好玩的,给老子试试?”直为斩沉重的呼吸,整个房间都能听到他喘气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没理头的一句话,直为斩彻底没了力气,靠身上的链子支撑着。
尽管再难受,他也不会喊一声,敌人面前示弱,那才是要他的命。
程豪迈和其他人说着什么话,他听不清,耳朵里之哟“嗡嗡嗡”,还有他自己呼吸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
直为斩被放开了,两个人拉着他的胳臂,被放在一块铁板上。
程豪迈开口了,他语气平缓,没有任何波动,不含一丝感情,“别的手段当然有了,只怕你不敢看。”
这句话直为斩听到了,他张开嘴,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发出的声音在其他人耳朵中却是口齿不清,“这世界上只有我想不想,没有敢不敢的。”
程豪迈不相信他的回答,但也信,身体上的任何部位的伤痛都不及精神上的十分之一,他能受得了恋人的背叛,那这些可有可无的刑罚自然没什么作用。
程豪迈从一边拿出两个铁环扔在地上。
直为斩还在思考这是什么高科技的时候,铁环已经被拿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不是电子产品,直为斩动了动手指,随即就有一个人按着他的肩膀。
直为斩看着两铁环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像是女性带的耳环,当然要大很多,说他相似是因为铁环有一断极其锋利。
那人拿着铁环在他脖子处比划了一下,直为斩估计自己这是要嘎嘣了,但他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很快直为斩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像针一样的地方并没有扎透他的喉咙,而是在他锁骨下方划动。
行刑的人嘴里说了两句什么,直为斩听不清,估计是怕不怕交不交待之类的问题,无所谓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尖端刺透了皮肤,接着深入,这真不算什么,和他以往受的伤相比真的不算什么,还不如他自己挖腺体时那道伤口深。
老天待他真好,连敌人的都下不去手,如果能待他再好一点,直为斩一定想换一个行刑人。
两边的锁骨都被铁环穿透,然后连上了房顶坠下来的铁链,整个人被铁链拽着立了起来。
不过这真的不算什么,这算得了什么,这算个屁啊,小孩子过家家吗?他努力抬起头,看着对面几个人,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发出来的声音像是蚊子叫。
“上将,行了,再折腾人都没了,”是那个亲手为直为斩上铁环的人。
程豪迈没回答他,只是低着头在思考,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直为斩,微微颔首,“嗯。”
刚刚扎进去的东西又被粗暴的取下来,依旧是两个人拽着他的胳膊,将他送进隔壁的牢房,伊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