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为斩在这里住了两天，直到被杰西逮回去，强制性清点编队。
而直为斩脑子间歇性发病，他拿着各个队长名单，“唉，这都是谁？”
副将被折腾的没了脾气，早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慢慢说，“您刚刚点过这个了，该这张了。”
“点过怎么了，再点一次，有意见？”直为斩从他手里扯过名单，对着照片一一细数。
副将不想和他说话了，索性装作雕塑屹立在一旁。
“直为斩，你给我好好干。”
直为斩一愣，脸上有些尴尬的意味。
偷懒是一回事，偷懒被人知道是一回事，偷懒被当面抓到又是一回事。
“直为斩啊，这段时间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不然啊……哈哈。”
直为斩看着杰西脸上的笑容身体发麻，寒意油然而生，这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拿起清点名单，快速的组织了所有的人，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了刚刚五个小时的工作量，让整个一编队刮目相看。
不愧是元帅看中的人，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
回去的路上，直为斩突然惊觉自己居然被杰西两句话哄住了。
直呼上当了。
正当他气势汹汹的回去寻仇时，边上几个士兵正在闲话。
“听说牧娥上将这次出战抓了一个俘虏？”
“不是俘虏，还没开始打，对面直接投降了。”
“敌军这越来越不行了啊。”
直为斩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调转了方向，杰西可能真的有把柄了。
投降，那是比俘虏更让人看不上的行为。
不过那是针对联盟，对敌方，不能说是投降，只能叫做弃暗投明。
直为斩同寻常一样从食堂领取食物，带回房间。
每个人的房间里几乎都有单独设定的小灶，从食堂取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单身Alpha，一个人，不值得做饭，直为斩也是这么认为，太麻烦了。
他取出小菜以及主食，联盟这边的营养一向充足，只不过因为天底下同一个味的食堂拉低了品次。
身体的肌肉有记忆功能，惯性的做出以往重复千万遍的动作。
桌子上放着的是双人餐，放着两双筷子。
食物通过干涩的食道，直为斩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闷。
“呦，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伊齐哈哈笑着将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
“那什么，出了点事，这几天你要是没什么问题，先别出门。”伊齐嘴里塞的满满，口齿不清。
直为斩闷声说，“知道了。”
“真好吃，为什么你的和我的不一样？那后勤的人，真是一个个都被你迷死了。”伊齐满脸幽怨，不停的往嘴里塞。
“行了，差不多就停，”直为斩用筷子挑起伊齐的筷子，“不许吃了。”
伊齐的话直为斩选择性听取，他照常出去巡视，等着伟大的杰西元帅分配任务，省的他一不小心把安抚俘虏的任务交给他。
直为斩来找杰西的时候姿势颇为优雅，他同杰西的关系不像旧元帅瓜葛甚多，不过是简单上下级，再多一点也能赶上朋友的交情。
直为斩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的人回答，直接进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随意的像是在自家地盘上。“还有什么，说。”
杰西没想到他会来，“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直为斩撇了一眼，严肃的说，“杰西同志，我们都是为了联盟工作，你怎么能让我有空闲时间？怎能如此放肆下属浪费时间，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啊。”
“是啊，有问题，要不你来？”杰西擦了擦眼睛，不屑的说，“自己不想干就别说其他人。”
杰西打开工作文档，从里面随手丢出一份扔给直为斩，“回去看，写总结。”
直为斩摸着文档不是很厚，他已经八百年没写过东西了，好歹是有个任务，不会被杰西分配乱七八糟的工作。
直为斩回来的时候经过伊齐房间，踹门而今，将睡午觉的伊齐从床上拽起来，“杰西让你写总结。”
伊齐看都没看他一眼，杰西安排任务不可能通过直为斩。
直为斩随手翻开一页，扣在伊齐脸上。
“你甭跟我来这套，我不干，自己写去。”伊齐翻身接着睡，脸上的文档滑在被子上。
直为斩看到上面的一个名字，不由的一愣，随后直接离开。
伊齐疑惑的看了一眼直为斩的背影，蒙头接着睡。
这是程豪迈的档案，说的是他的生平。
和直为斩了解的一样，敌军派来的奸细，在联盟长大的奸细。
直为斩记得程豪迈说过，“就算是在敌人的怀抱中长大，那也是敌人啊。”
可是，如果他本来就是联盟的人呢，一个从小被灌输错误思想的联盟人。
那他算不算是背叛。
他应该忠于哪一方。
程豪迈是英烈家属，是已故的哈尔上将留下的唯一后代。
哈尔上将为了救德林而死，他临死前将刚出生的儿子托付给了一条狼。
因为哈尔为救德林而死，因这，他期待着德林会善待他的儿子。
果然是善待了。
直为斩心情有些复杂，对程豪迈的感情不像以往纯粹，不再是简单的喜欢不喜欢。
哈尔同原身“直为斩”的父亲也有些渊源，“直为斩”的年龄比他要大，比程豪迈也要大上一些。
他五岁的时候，直为斩的父亲曾带着他和哈尔同聚。
“直为斩”第一次喝酒被哈尔灌进肚子的，那时候程豪迈的母亲已经怀孕。
直为斩会轻轻趴在她的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
那时候的直为斩的行为只是对生命的神奇感到好奇，这里有一个生命，是一个人。
直为斩的父亲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和他说，“等你长大要记得照顾弟弟，保护好他。”
那时候的直为斩也许是能听懂父亲的话，懵懂的点头。
兜兜转转又一圈，程豪迈又回来了。
直为斩承诺的保护宣言是儿童时代随口一句，没人知道。
能不能保护也不是他说了算。
直为斩自认为自己的心胸没有宽大到保护敌人的地步。
况且这份文档从杰西那边拿回来，所以他肯定是知道的，根本不用担心谁会在联盟欺负他。
顶着一个烈士后代，就算不能在联盟混，也能让他平安度过一生。
程豪迈不值得他同情，所有的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直为斩不由想到哈尔，估计很早之前就想从坟墓里爬出来。
不过杰西让他写总结，写什么？
写他能原谅程豪迈还是对哈尔的怜惜。
直为斩在指挥部横冲直撞，在杰西接待某位特殊客人的时候闯了进来。
三人皆愣在原地，直为斩从两人脸上匆匆扫过一眼，最终定在杰西身上。
“总结，没法写。”直为斩用力往杰西怀里一扔。
“呦，给错了，抱歉啊，”杰西脸上略微尴尬，责怪的看向随侍，后者有些无辜。
你给的，你怪我？
“走了。”直为斩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准备离开。
程豪迈快走两步，抓着直为斩的胳膊，“斩哥。”
“松开。”直为斩说。
“斩哥……”程豪迈有些着急，向杰西投去求助的目光。
杰西摆摆手，示意他没办法。
直为斩有时候根本不听他的命令，更何况，私人恩怨，他管不了。
直为斩快步离开。
程豪迈对杰西说了一句，“抱歉。”
随后跟着直为斩离开。
直为斩走路的速度很快，后面的人小跑，气息有些喘，像一个牛皮糖。
直为斩骤然停下，“有什么话，说。”
“没有，就想看看你。”程豪迈说。
直为斩嗤笑，“行了，都是明白人，说这些谁信？”
程豪迈语塞。
“你在联盟的日子过得应该还行吧，用不着我给你撑腰，别出卖色相了，滚吧。”直为斩说完转身离开。
程豪迈知道直为斩不想看到他，但就算骂一骂也好，这样他心里也能好受些。
他看着直为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转身离开。
小米椒距离直为斩两米远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他周身的负气压。
“听说了？”小米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见到了。”直为斩打量了一眼小米椒的长相。
小米椒平时能收到几封情书，可见长的顺从大多数人的审美观。
“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直为斩问。
“那看和谁了，和你，就没有。”小米椒说。
“我怎么了？”直为斩说？
“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小米椒苦恼扶额。
直为斩无功而返，没讨到对象，假的也没有。
他这几天又恢复了以往的悠闲。
杰西不让他出门，他也不想出门。
但有些人不是你想看不到就看不到的。
直为斩大清早，看到了门口蹲在地上的人，直接转身回房。
“斩哥，你开一下门，我有正事。”
直为斩假装听不到，打算翻窗离开，他才不信这位找他来能有什么正事。
等直为斩从食堂溜了一圈，顺便逛了逛，和小米椒唠会家常，回到房间，程豪迈依旧在门口等着。
“有意思吗？”直为斩问。
“不是，这是杰西元帅让我交给你的。”程豪迈给他一打纸制品。
直为斩打开简单看了一眼，这就是上次打算让他写的总结，“让你松来？他心可真大。”
程豪迈心骤然一缩，“我已经投降了，是联盟的人了。”
“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来烦我，也就是看在你老子的份上，我才没动手，你要是再来找我，信不信我剁了你。”直为斩威胁道。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程豪迈小声问。
直为斩用力将他推到一边，空出房门入口，“成熟点，别装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真实的样子。”
“可是你喜欢这样的啊，”程豪迈说，不装成直为斩喜欢的样子，他怎么接近。
现在的直为斩，周身满是小米椒和伊齐的味道，这程豪迈有些发狂，他强力忍下才没做出过分的动作。
直为斩打开房门，随后用力的关上。
他很久没有碰到直为斩了，这对于一个Alpha来说是致命的。
所有的人都在阻止他接近直为斩，杰西是，小米椒是，伊齐是，牧娥也是。
就连直为斩的住所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找出来的。
虽说在联盟内部，程豪迈行动自由，但每一个活动都要经过批准。
他的卧室距离直为斩的太远了，属于基地内的两个极端，他需要花费五个小时才能到达。
直为斩从早上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感觉到后面不远处的身影，装作没看到，照常在路上经过食堂，再到杰西那里交报告。
“抄的挺认真。”杰西说。
“你太侮辱人了，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直为斩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必须啊，结合了好多例子呢。”
杰西闭上眼睛，不再看着直为斩，他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教他做人。
直为斩被三手两脚赶了出来，一捆文档从天而降。
“把这些给我认真看完，总结不准抄。”
直为斩失望的离开，一份就已经很折磨人了，就别说这些了。
他没心情管身后跟着的人了，文职人员他一个也不认识，难不成真的要自己写？
直为斩果断放弃，这不如要他老命。
他将东西送回房间后，来到校场。
墙上挂着一排护具，不过没有人用过，大伙都是真刀真枪的干，带护具就不太尊重人了，是看不起对方，还是看不上自己。
每次直为斩上台，都是由三个Alpha同时挑战。
不到一分钟三人被齐齐摔下护栏。
“上将心情不好？”下面的人小声议论。
“听说原来的那个人回来了。”
“说什么呢，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直为斩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