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担忧,各种事情一堆,压在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上着实叫人扛不住。
可是扛不住也得抗啊。
不过他心态特别好,居然还能抽空谈个恋爱,垂涎一下将军美貌什么的。
“一步步来,先处理好这些病症。”秦佑虚心的向慕容非请教,“慕容先生有什么良方吗?”
“方子是有,不过……嘉和皇帝,你拿什么来换?”
慕容非的语气没有嘲讽,只是十足十的没放在眼里,十分寡淡且清冷。
天下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别人的东西是那么好得的吗?
秦佑尴尬了一下,他是拿出晚辈的态度虚心求教。不过,既然对方将他当做一国之君,那他自然该有的气度一分都不会少。
沉吟了一会儿说,“朕愿意从国库中调三年的药材一半,供慕容先生研究医道,白纸黑字,玉印为凭。即便之后嘉和有什么变故,朕的暗军也会收集齐慕容先生需要的药草。朕可要先调一批药材出来,作为定金。”
这报酬可谓相当的丰厚,秦佑能一口应下这样的事,确实令慕容非惊讶了一番。
看上去跟在九朔身后软弱可欺的样子,刚刚登基理事,只怕一声吩咐下去都没什么人听话的,竟这般大的口气,一句话送出了国库三年半数的药草。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把握的事,并非夸下海口。
“好,那皇帝就写吧。”
下人立刻取来笔墨纸砚,秦佑毫不犹豫的挥笔疾书。
不过片刻,一张笔锋敦润却又不失筋骨的协议写好。
秦佑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玉印,落在了右下方。
拎起宣纸上方的两角,轻轻吹了吹,微笑着递给了慕容非,“先生若能有良方,朕的承诺便在此。”
若是没有,这便是一张废纸。
“哈哈,不错,我收下了。”
慕容非招手让下人收好,一点也不耽搁的带着药箱去往了医馆。
就在慕容非离开之后,数十个黑衣人各个手持雪亮的钢刀,从围墙上窜了进来,杀向秦佑他们。
秦佑和九朔正在院子里商量回泰和城的事,突然冒出来的刺客让秦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面对着挥刀砍来的黑衣人,秦佑坐在石凳上纹丝不动,因为九朔在那些人从围墙上跃下来的一瞬间,就已经站了起来,从两边袖口滑出了一对短剑,反手握住。
酒红色的剑柄深沉瑰丽,配上他一身雪白的衣袍,站在院子中央,仿佛一只白狐妖,妖冶危险却又纯白无瑕。
那群人还未来得及动手,九朔就已经先动了。
整个人如鬼魅一般飘忽起来,手中的短剑化作银色光影,瞬间取走了两人的性命。
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落下。
九朔一击得手,就又已回到了秦佑身边。
对方人数众多,他不能让他们伤了秦佑。
那群人见状围攻了上来,一部分缠住九朔,一部分人从九朔防守的缝隙里,杀向秦佑。
面对群攻,最好的办法就是每一击都让对方倒地,失去还手的能力。
手中短剑不断的刺出,所到之处皆是要害,眼睛、咽喉、心口……
一双短剑在他手里像是成了精,使得跟活的一样。
雪白的衣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鲜红,雪中像是怒放的寒梅。逐渐的,仅剩的一点儿纯白,又像血中盛开的海棠。
风吹起的血腥味,引的后院厨房养的狗不安的叫声。
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倒了一片,秦佑手中的茶水还未变凉。
“阿朔,可有受伤?”秦佑一开始虽然被下了一跳,可是从九朔动起手来开始,他的目光就在没移开过。
对方来势汹汹又人数不少,秦佑看到他身上也被划了几道口子,不深不浅的九朔也没在意。
“让陛下受惊了。”九朔一边擦好剑收起来一边说。
这么血腥的场面,小软糕还是不要看的好。
“无事。”秦佑眼底微红的看着他肩膀上七八寸长的伤口,把九朔推进了房间,拽到凳子上坐下,“我给你上药。”
“那些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只不过拿朕做个幌子,没有要伤朕的意思,你何必……”
后面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九朔变戏法似的塞了一颗梅子在他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面前的血腥味似乎都消退了不少。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更不能让他们误伤了陛下。”九朔微笑着说。
秦佑每次对上他那张温柔浅笑的俊脸,都会无言以对,只好说些别的,“你师父刚刚从这出去,会不会被这些人伤着?”
当然不会,就凭那些人,还没那个能耐伤了慕容非。
只不过九朔感觉到了屋顶上有一道蛰伏的很好的气息,又看了秦佑一眼,顺着他的意思说,“好,我去找师父。别离开院子,这里的暗卫会保护你的。”
“好,等你回来。”
九朔换了身衣服,吩咐府里的暗卫保护好秦佑就出门了。
他一走,屋顶上的人就从窗户翻了进来,叩拜秦佑“陛下,您没事吧?”
“小楚,你来了,西陲如何?”
小楚和阿默是他手上的第一支训练出来的暗军,一共七人,长年跟在秦佑身边的,就是阿默和小楚。
此前,秦佑将西陲的兵力几乎全数调走,为了稳固边境,将身边的亲卫小楚派了出去,前往西陲负责征兵事宜。
“一切顺利。”
小楚身形瘦小却很精炼,眼睛炯炯有神,咧嘴一笑阳光帅气,和阿默那种沉稳的是两个类型。
“陛下,属下跟了一路都没有机会面见陛下。”小楚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起九朔来,“那个将军好生厉害,我跟在后头,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就连这座宅院,里里外外也是藏着不少人。”
“嗯。”秦佑想,也许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说什么而已。甚至,现在这会儿功夫,都是他故意空出来,让小楚与自己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