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因为父亲，后来是因为你。”
说到叶舒远，九朔真是相当的无奈。
叶舒远捡到他之后，没少调查过他。
在那之前，叶舒远待他视若己出，虽说军营里的大老爷们儿并不细心，但是对他的关心是真切的。
后来估计是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各种提防和不待见。
就差没把滚远点写在脸上了。
按理说如此大的态度转变，搁一般人肯定接受不了，心生怨怼。
可是九朔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把叶舒远当做父亲，乖巧顺从的很。
九朔知道原因，除了敌对的关系之外，他们还有一层私人恩怨。叶舒远当年在边关看中的女子，是因为天启的大军，九朔的亲生父亲而死的。
整整一个镇子的人，男的为奴，女的为妓，被丢到军营里凌辱至死。
九朔也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叶舒远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些。
其实这个时候，九朔和叶舒远也没多深的感情，他也还是想走就走的状态。
然而令九朔觉得有趣的是，叶舒远虽然看到他就烦，看到他就一肚子恼火，可是该给他的也一样不少，更不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找他麻烦。
顶多就是平日里更加严苛，多了一层提防。
亲近的话语亲近的态度，再也没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有时候，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感情，倒是让九朔觉得有趣的很。
时间久了，就不想走了。
对于秦佑…
九朔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目光像是深渊，要将他吞噬。
“陛下，臣大概是对您，一见钟情，而后无法自拔。”
他的声音在秦佑耳边不停的回响，像是将他包裹起来，燥热的很。
“起初是见色起意，现在是非常满意。”
眼里幽幽的光泽，像是正在猎食的豺狼。
秦佑手上挣扎不过，伸腿欲踢开他，却被他一条腿横压住了膝盖，动弹不得。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喘气的九朔，秦佑有点心慌，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早知道就不跟这个混蛋住一个屋子了！
几乎被他抽走了半条命，才被放过。
秦佑喘着气儿，都没力气去瞪他。
九朔撑着手在他上方，低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咬我。”
我这不是没想起来吗！
被近在咫尺突然放大的美貌，惊的七荤八素，哪能想的起来还可以咬人！
“是不舍得吗？嗯？”最后一个尾音上扬，苏的直接敲击在人心上。
长发散落，能闻到近在咫尺的清香。衣衫半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略微白皙的胸口往下的光景。
秦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能说自己也是见色起意吗！
“陛下，您再不反抗，臣就当您默许臣胡作非为了？”九朔又压低了一点身子，两人的鼻尖几乎只有一寸的距离就要碰上了。
美人在侧，坐怀不乱的是太监！
有点什么想法很正常，只不过，九朔还是克制的很，他们家小软糕未曾同意，强来会吓跑的。
秦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三秒。
然后九朔被他推开了。
“你，给我老实点！”
秦佑满脸通红，往远离九朔的方向移了一点。
这人简直得寸进尺！
“那…陛下晚安。”这声音魅惑又委屈，搅的秦佑一晚上没睡好。
九朔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人拒绝之后，只能自己消解燥热。
所谓心静自然凉，可是，美人在侧，怎么心静？
第二日一早，慕容非早早的在厅里喝茶。
瞧见两人从一个屋子里出来，脸上居然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九朔上前行礼道，“师傅，城中出现不少发热的病人，这事您知道吗？”
他觉得，慕容非这次来肯定不止是要来找他，照他那个哪里出事往哪里钻的性子，肯定是为了这次水患而来的。
慕容非捋着一把小胡子，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没错，这次来就是为了。水患的事，虽然说与天启国无关，但好歹也是一些人命。为师此次前来，一半是因为水患，另一半是因为你。一声不吭的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不知道你的命有多金贵吗？”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
只听说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他送上了性命。
无数人的前赴后继换来他一家的逃出生天，这么想想他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哦，不对，他并没有什么过意不去。
毕竟该偿还的他一样不少的还了，尽他所能的优待了那些人的后人，照顾着那么庞大的一个组织。
至于那些人想他登上那个位置的遗愿，那他大概是无能为力了。
这是命数吧，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有太多的因缘巧合。
若是慕容非能早一步找到他，比叶舒远早一点儿，也许他就会愿意回去了。
他要的他自然会亲自拿回来，他不要的谁也别想到他强行收下。
并非是排斥。
而是他根本没有那个想法，也不想别人把意愿强加在他身上。
他是一个随心所欲惯了的人。
在他眼里那个位置一文不值。
如果说，对于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这件事上，他有没有什么心里负担，那他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在边关时杀起人来可是顺手得很。
无关对错，立场不同而已。
这些还是慕容非教给他的。
所以慕容非此次前来，无关立场，只为人命。
“我检查了几个病人的身体情况，探访了他们亲密接触过的家人，此次的病症应该是水中浮尸污物引发。主要还是水源受到污染，所以发病的规模才比较大。不是瘟疫，没有必要封城，赶紧处理好水源问题才是要紧事。”
慕容非在医术上的造诣天下少有人能够企及，既然他都这么说，九朔看向秦佑，说了一句，“师傅的医术很高，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陛下怎么看？大面积封城肯定是行不通的，燕亲王不像是莽撞的人，此举恐怕另有深意。”
秦佑缓缓的点头，目光微冷。
“朝廷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这段时间，较为紧急的事情会有人送过来给秦佑过目，若是一般的事情要么押后要么由丞相代为处理。
已经一连几天没收到从泰和城传来的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九朔摇头，“四天半没有收到来信了。”他记得清楚，小软糕四天半没有提笔回信了。
秦佑沉吟不语，四天半，这时间有点长了。
泰和城不会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