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就过分了了啊。”王呈张口欲言,之后回头一看乌漆麻黑的天,又一转身,“算了贫僧就在这里挂单好了,你随意。”
和尚果然随意了,一转身离开了,留下王呈和阿尔两个人在风中挨冻。
王呈尴尬一笑,然后找个角落里睡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真正体会到出家人的乐善好施。
因为他被强行剃度了。
……
WTF?
透过门口地上的铜镜,看比自己口袋还要光着头。
王呈怒气值直线上升,随便揪住旁边一个和尚准备动手。
“阿弥陀佛。”为首的长老念了一句佛号,引得周围人一起跟着念。
王呈对比了双方的人数,瞬间怂了,但脸上还是表现出刚毅:“我是看在长老的面子上才不动手的!”
“施主与我佛有缘。”长老微闭眼睛,嘴唇轻微颤动,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
相比之下王呈就……
“有尼玛的缘!还老子的头发!呸臭秃驴,呵忒……”王呈吐了一口痰却没吐到,脸上不觉露出一些惊讶,刚准备吐第二口。
面目俊秀的青衣僧人走出来,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头发乃是尘世间诸多杂念的聚集之地,剔除了头发也相当于剔除了大部分杂念,这是有利于施主的修为提升?”
“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王呈被忽悠得愣了一下。
“嗯。”
“个鬼啊!你踏马剃了老子的头发,还想怂恿劳资当和尚!能要点脸吗!”
“这便是缘,缘既然来了,任何人都是逃离不了的,施主也是如此,等到缘来的那天,施主便会想明白了。”
“那要是我偏不当和尚呢?你还要把我强行‘僧衣加身’吗?”王呈半眯眼睛,发出一声嘲讽般冷笑,“佛门子弟都是这样的啊,还真是‘我佛慈悲’呢。”
“阿弥陀佛……”青衣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既然施主不愿意贫僧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只不过还是希望失主能够考虑考虑,毕竟‘卷卷红尘最终也只是南柯一梦,青灯古佛始终都普度天下世人’……”
“啦啦啦,瓦似君莫笑,瓦爱此鼻涕疙瘩,就算你们说的再天花乱坠,劳资还是不会把下半辈子交出去当和尚的,啦啦啦,德玛西亚……”
王呈捂着耳朵 、两眼倾斜,发出乌拉乌拉的喊声。
其他僧人觉得声音嘈杂不禁微微皱眉,全都把目光投向长老,似乎想等他拿个主意。
但长老始终闭着眼,默念着经文。
王呈和阿尔被请了进去,却没看到夏娜和卖药郎还有scp173,这让他感到奇怪。
不可能啊,就算世界是方的,这个时候也该到这里了吧。
不过王呈不肯妥协当和尚。
那些和尚也没有勉强他,只把它当做普通香客留在客房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但尽管这样王呈却并不领情,原因很简单——阿尔被他们给关起来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夏娜他们也很有可能被关起来了。
而王呈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一边假装成普通住宿的香客,另一边则趁夜色开始琢磨整个寺院的地形,并且试着猜出阿尔被关在哪里。
为此他还专门画了一张图,来分辨整个寺院的地形,但现在……
图却在青衣僧人的手里。
王呈上完厕所回来后看到的——青衣僧人手握图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却格外压抑。
王呈假装四处看风景,很很随意的说“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刚一扭头却发现青衣僧人站在面前。
“这么晚了还没睡呢。”王呈装作毫不在意的笑了,“是来找我侃大山的吗?如果你不说话就请回吧,如果是烧香祈福,等明天寺院开门了再说。”
王呈拿出之前胖和尚对自己所说的话的口气回敬面前同为秃驴的青衣僧人。
“施主这么做是为了盔甲和那个女人对吧。”
青衣僧人一副司马脸站在那里,没出手的打算却也没把图纸还给王呈的打算。
王呈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害羞:“哎呀,这就被你发……没错!老子就是要救人,你能咋滴!”
“施主可知道他是谁,”
“你眼瞎吗?”
“施主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那个家伙是魔……”
“魔你大爷,他要是魔,老紫就是天王老子了!”
“为了芸芸众生,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你怕不是在逗我,阿尔是魔?好就算假设他是魔,但夏娜他们也是魔?”
“任何未知的力量都是魔。”青衣僧人扳着个脸。
“诶,我说你踏马是不是有病?”王呈准备挽起袖子揍他,“要不要老子帮你物理治病啊?”
但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院子传来一阵嘈杂呼喊声。
王呈不禁也停下了动作,看看青衣僧人:“你们寺院着火了?”
“并不是,只是有妖怪来了。”青衣僧人冰冷的声音回答,转过身离开,“而且还是熟悉的妖怪,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施主好好休息。”
王呈半吐槽的回了一句:“你觉得我这个时候能睡得着吗?”
王呈说完一句,也很快的跟上青衣僧人,来到寺院外。
只见一群僧人手持长棍针对面前的一对母女。
那是个妖艳的女子,束着的长发两侧各扎有几多红得似血的花团。
如水流淌般柔情的红眸,与眼眸同色的火红色长裙更是显得她耀眼无比!
不,也许并不是长裙,而是出嫁时才穿的嫁衣。
只是让人不懂的是她为什么要穿着嫁衣来寺庙呢,而且还是带个孩子……
她没有腿,只有一条碧绿色长蛇尾,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并非人类……
王呈认出了她就是之前在饭店请客的那个女人,但是当时却忘了问她叫什么。
小女孩躲在她的身后,似乎有些怕那些和尚。
青衣僧人,撇了眼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冷哼一声:“妖孽!你还是不死心吗!这里是佛门净地!没有你的夫婿!”
“他就在这里。”女人注视着青衣僧人,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出,“只不过他忘了,他忘掉了一切。”
“休得胡言!”
青衣僧人毫不犹豫地出手,从和尚群中冲出,九环禅杖相扣的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目标正是那对母女。
女人却并没有打算防御,反而闭上眼睛,似乎准备承受。
见此情形,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王呈又看看小女孩,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小女孩扑在女人身边哭泣的场面,心里一阵颤动,来不及多想冲出去。
当王呈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了个“信仰之跃”,身体仿佛跃龙门的鲤鱼一般悬浮在空中。
而跳到空中、歇斯底里的青衣僧人手中禅杖也准备落下。
本以为禅杖被自己用身体这么一堵会停下落到地上。
然而事实却与之相反。
王呈心口挨了禅杖一下不说,反而腰被禅杖顶着破开重重空气摩擦时的阻力钉在远处的树上,
胸骨也因为禅杖穿透过古树而瞬间塌陷,
血在禅杖杖柄汇聚成一滴又一滴节奏感很快积累在一起的血流,落到地上染红了片片土地。
看样子已经凉透了。
这时青衣僧人才仿佛如梦初醒。
青衣僧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呈,身体猛然一震,看看站在远处仍旧毫发无伤的母女,眉头不禁紧拧,下意识走向母女。
可是却又听到王呈发出轻微的哀嚎声,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连忙走向王呈:“施主,你振作一点……”
尽管青衣僧人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装*帮人挨打了。”
王呈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喘着,眼前似乎出现了某个被称为“俳句之神”的人形蘑菇。
……
“那是爹……”
小女孩张口欲言,但是后半句话没说完便被捂住了嘴,回过头有些疑惑不解的看母亲。
女人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流泪,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开口说青衣僧人是她的丈夫、是小女孩的父亲的话,他一定会颜面扫地的。
即使不跟她们相认,那么他在这里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她并不是狠心的人, 她也不希望自己还深爱着的丈夫被别人评论成与妖怪为伍的人。
她知道他很善良,是个正义感满满的好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和他两个人才能有缘走在一起并且还有了女儿……
女人回忆以前的事回忆的有些多了,对比现在他对她的冷漠也就更多了。
可即使她承受着这些,她却只是像现在这样半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女儿的怀中轻声哭泣着。
这其中的痛苦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知道。
哭了好久,感觉有人靠近,女人才慌乱擦擦眼中泪水很快站起身,冷眼相对靠近的和尚们,
女人却又见和尚们中走出来的是青衣僧人,她的眼神瞬间软了,向后退着的同时不住摇头,也将女儿护在身后。
见青衣僧人始终盯着女儿,她的泪水再次漫出了眼眶:“求求你不要,求求你放了她……”
青衣僧人将目光从小女孩儿身上移到了女人身上,指了指远处已经昏迷过去的王呈:“我需要你的毒来救人。”
女人有些惊讶:“什么?”
青衣僧人沉着一张脸,语气不大友好:“我想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办得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