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门卸去,馆中情况一览无余。无风倚靠在右侧的椅子上,后方站立着数位大汉手持弯刀,眼中煞气十足地盯着对方二人。
而在他们对面,端着着的正是钟神医与老城主。神医脸上云淡风清,微闭着双眼,默不作声。而一旁的老城主早就满脸怒气,胸膛起伏不定,右手颤抖地指着神情悠哉的无风。
身着红袍大衣的无风,挽了挽长发,嘴角拉出一丝冷笑。转头看向馆外人山人海的城民,阴柔的嗓音先声夺人道:“吾师向来慈悲,一直挂念着天峰城的百姓,听说这几日连肉羹都少吃了些。专门遣我来此除瘟,生怕这场瘟疫酿成大祸。吾师如此待尔等,尔等又是怎么待吾师的?”无风用力一拍座椅扶手,将木椅拍地四分五裂,站起身来满脸煞气地对着钟神医怒吼:“这庸医,胡乱开方,谎称已将祛除瘟疫。可没想到安家公子当街暴死,要不是安家的人将其堵住,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了。就他也配你们称为神医?”
馆外百姓一片哗然,不敢置信地望着闭着双眼的钟神医。有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钟神医你告诉我们,你不是想要逃跑是不是?”
钟神医闭口不答,依旧紧闭着双眼,可颤抖地双手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一旁的老城主推开扶着的银甲将领,满脸通红的对着百姓大声喝问道:“就算钟神医没有治疗好这次的瘟疫,但他从来不取分文,要去要留都凭他自己意愿,你们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人头攒动的街头寂静无声,突然有一行人从人群中挤出,高声说道:“怎么没有资格,我安家立身天峰城数百年,什么人没见过。他虽不为财,却好名。这欺天之名正投他心头所好,这庸医害死我安家嫡子,我要他偿命!”来人正是安家家主安怀仁。
老城主颤抖着身子,枯白的银发掉落在额前,指着安怀仁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当年要不是有钟神医在,你早就埋土里,哪里有机会在此猖狂?“
安怀仁满脸悲愤之色,转头向着众人说道:“若不是这钟庸医说已经驱除瘟疫,我家子嗣岂会就此放松,必定要多番检查。而你们如今谁敢保证自己体内没有病源?说不定被这庸医挥霍了太多时间,最终大家都无药可救。”
安怀仁绝口不提当年钟神医义举,只说这次的瘟疫。而百姓一听这话,涉及自身安危,一些本来较为冷静的城民都被带了情绪,一个个面色焦急地对着钟神医大声喝问。更有甚者向着无风跪地磕头,求着他早些施法医治众人。
看着群情激愤的城中百姓,安怀仁上前一步靠到老城主耳边,小声笑道:“国师大人已经允我做下一任城主,一个族中废物又算得了什么!你老啦,早点退位吧!以后这天峰城就是我安家的天下!”
“你!”老城主面色一白,一手拉着安怀仁,一手捂着心口,双腿一软就要倒下。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其扶住,此人正是钟神医。他面带悲色地望着老城主,沧桑的声音说道:“老哥,别争了。”
“钟北!”老城主眼带泪光,有些无力的说道:“不要和他们比!有阴谋,你快走!”
钟神医摇头,让银甲将领将其扶到木椅上。望着在一旁看戏的无风道:“你要怎么比?”
无风对着钟神医妩媚一笑,“这里百姓众多,我们从中各选一人,选中之人必须带有先前安家少爷一样的火毒病源。再比如何治好他。”
钟神医点头,“赌注呢?你耗费心思,不远千里专门过来办这比试,总归有目的吧。”
“既然比试当然有彩头,若你寻不到患者,或者治不好他,那你就是庸医一枚。既是庸医,你以前的事迹也都应是你胡乱编撰,我国师一脉可容不得骗子,必会将你就地正法。所以这比斗就是赌命!我输了项上人头送上,同样的你输了我也会立刻杀了你。”无风一番长话,直接将赌注定为了两人性命。
“不可!”一旁的银甲将领低声呼道,“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钟神医沉默,望着馆外密切关注的百姓,定声道:“可以!我和你比!”
围观百姓听到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了性命之争,尽都大惊失色,垂头不敢直视钟神医眼神。
唯有王天低声向陈步等人低声道:“钟神医乃人间圣人,活人无数,也曾救我等性命。待危急之时,咱们冲入人群,助他脱险。”
“对方来者不善,不知王大哥何妙策?”张城问道。
王天摇摇头,说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尽力而为,以死相报。”
众人齐声道:“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