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围观的众人面色焦急,生怕自己染上了火毒,眼神死死地盯着医馆内钟神医和无风二人。
无风做足了姿态,右手向前一伸,“请!”
钟神医冷哼一声,走出医馆,站在大门处。一个个地打量着众人,观察每个人的面部神色,看到有异常的直接上手把试脉搏。
前来看热闹的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人,人群拥挤不堪,有的甚至跨坐在对面的墙檐之上。一个个翘首以盼,各有心思。
无风在馆内又寻了把木椅,歪坐在上面,立马有侍女上前端茶扇风。嘲弄地望着烈日下有几分焦急的身影,嘴角冷笑。
前排的城民都已经看过,虽有些小病小患,却丝毫看不出哪里有无风口中的火毒病源。钟神医面色凝重,拨开前排,只身钻入人群中,不看他人脸色,直接用手去触碰脉搏。
触之即分,立马去握下一个手腕,仅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把了上百人的脉搏。却依然一无所获,钟神医眼中闪过一丝急色。
医书有云:脉为血之府,贯通全身。
常人若身患疾病,必会在脉象中体现。可上百人的脉象都无任何异常,钟神医也无可奈何,难道要将这围观上千人的脉象都一一查看?恐怕无风也不会答应。
果然!
在馆内惬意地与侍女调笑的无风转过头来张口催道:“怎么?还没找到吗?钟神医!”言语间嘲讽十足。
钟神医极快挥动的双手一滞,眼神突地暗淡,恍惚间就要将手收回。
突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白皙有劲的手掌一把将钟神医撤回的双手拉住。钟神医抬头一看,是一位俊朗的年轻公子,这位公子笑着朝着他微微点头。钟神医眼睛一亮,将这位公子的手掌举起,大声对围观的群众说道:“在下已经找到,还请无风大人前来挑选。”说着与这位年轻公子一同进入医馆内。
城中百姓俱不识这位年轻公子,虽觉他生得眉清目秀,只是这怪异的短发令众人诧异。可天峰城里人口不下万人,不认识也理所应当,众人没有多说什么。
“竟然是他!”趴在墙头的王天吃惊道。
“是谁?”被人山人海挡住视线的陈步等人问道。
王天沉默,望着前方那道略显削瘦却蕴含巨大力量的身影,心中也满是疑惑,怎么会是他?
这边钟神医将那年轻人安置座上,自己倒了杯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一脸疑惑的无风。
“咳!”无风轻咳一声,宽袖一挥将双手背在身后,施施然地走向医馆大门。朝着城中百姓下巴一点,就有一行安家家仆上前将一中年挫汉捉拿上前,做足了高人风范。
无风伸出右手满脸嫌弃地拍了拍这位无辜城民的肩膀,“就此人吧!面色通红,四肢酸软,火毒已侵入五脏六腑,若不及时医救,怕不到三日就要自焚而死。”
这矬汉哪里受得了这话,“啪”地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请无风大人尽快出手,解救他的性命。医馆外围观的众人也越发觉自己脸红心跳,两腿发软,看着无风的眼神更加的迫切崇敬。
如今两人已将病患挑选完毕,只不过一开始这城里的百姓虽被安家胁迫,心底都还支持钟神医。到了后来大部分人心里想着的都是能尽快比完,好让无风早些医治众人。有心思狭隘的更是暗自揣度,信了安怀仁的话,认为钟北牺牲平民来成就他的圣名,不仅不配神医之名,更该当场处死,以正视听。
将这挫汉提到堂上,无风问道:“谁先来?”
钟神医与短发公子对望一眼,开口道:“我先吧!”
无风挥挥手叫人把这挫汉扔到一边,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找出这火毒来的?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一边,看钟北表演。
钟神医叫那位公子从座椅上起身,然后命其盘坐在大堂地板之上,将其上衣脱去。看到那异于常人的白皙肌肤,无风愣了一愣,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心想着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这应该是某个家族公子,与穷人家摸爬滚打的模样不同,赤裸的上身在散落下来的阳光中白皙得几乎透明,如同从小娇生惯养一般。然而将上衣一去,算不上宽大的身躯上充满了紧实的肌肉,腹部棱角更是分明成倒三角状。极具美感与暴力,将这围观的天峰城百姓惊了一惊。
钟神医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看似身子瘦弱,没想到还有点肌肉。笑着摇摇头,从随身携带的百宝盒里取出一根三寸银针,用明火烤了烤,针尖微微颤抖着刺入公子背心。
然后再取数根银针,依旧用以火烤,沿着督脉自大椎起,后陶道、身柱、神道一路扎向腰阳关。
行针一气呵成,扎在公子背后的银针微微抖动如同游龙一般。而钟神医好似力气耗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