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朱朝阳忍着剧痛说道。
对面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严良所带的人已经踹门而入,这包厢出了门再无别的出口,好一出瓮中捉鳖!
男人见自己在不利的位置,一把拽过朱朝阳挡在他的身前,刚才刺向朱朝阳腹部的那把利刃,此刻正停在朱朝阳的颈间,腹部的伤口还在拼命地流血,滴答滴答 地往下流,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血色的涓涓细流。
严良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面对凶手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的时候,心里更是发慌。
因为根据他们的调查,凶手名叫凯宇晨,三十岁,身患绝症,已经活不长了,家里除了他再没别人了。他前今年一直在挣扎着治病,但是这个月开始疯狂杀人,料想应该是快要到生命的终点了。
因为嫌疑人没有朋友,向来独来独往,所以很多的信息都还无从查起,要不是因为朱朝阳以身犯险、前来同他见面,否则还真是逼不了他露面。
“你们别过来,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他!”凯宇晨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持枪的警察,一时间也慌了神。
朱朝阳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他忍着伤口的痛痞气地笑道:“你挑错人质了,我……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说着,身子一歪,直直地倒了回去。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严良了。严良也没含糊,看凯宇晨已经失去了威胁的资本,于是上前一个飞踹,将他手中的匕首给踢飞了,两个人徒手扭打在一块儿。
陆鹏和袁飞忙冲上前,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朱朝阳扛了起来往外跑。血腥味浓厚的包间里,严良用仇恨的目光紧盯着凯宇晨,出手狠厉,凯宇晨本身就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又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自然没几招就落了下风。
严良上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凯宇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躺在地上没有再还击,眼见着严良还想要冲上去打人,身后冲上了两个警察,把他摁住了,大声喊道:“严队,够了够了,把人带回去审问要紧!”
要不是被同事给拉住了,严良是真想把这个家伙给打死。
严良被同事拉着,喘着粗气站在一边,怒气冲冲地说道:“带回去,连夜审!”
“是!”
说完这句话,严良转身就冲了出去,手哆哆嗦嗦地拿出车钥匙,坐上了自己的汽车的时候,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就发动了车子。
拉着警笛的车子在夜色中的城市中穿行,严良不要命地超速行驶,一路上引得不少车辆纷纷避让。就这么横冲直撞着,他终于到了医院门口,停下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医院的大楼。
手术室门前,红色的灯牌告诉他,朱朝阳还在急救中。
陆鹏和袁飞走过来,看着脸色苍白还满头大汗的队长,想要关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严良一步步走过来,也只能说:“朱科长还在急救,医生说……有点危险。”
那岂止是有点危险,那把匕首几乎完全没入朱朝阳的身体,如果刺得准的话,伤及内脏,神仙都救不回来。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朱朝阳有任何情况,立马打电话告诉我,如果我没接,你就打给余姚。”严良脸上没有表情,安安静静地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袁飞和陆鹏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看着平日里暴躁的严队此刻冷静得可怕,脚步声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在深夜的医院里听起来是格外的孤独。
凯宇晨已经关进了审讯室,虽然说让他们审,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活儿该是严良的。邓局也在,看到严良进来,邓局起身,道:“我知道你想审,去吧,记住,别动手。”
严良点了点头,朝一旁的人招了招手,道:“今天晚上,就算是熬到天亮,也必须让他认罪!”
狭窄的审讯室里,凯宇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懒散地往后靠着,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严良也懒得多说什么,把记录本往桌上一扔,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也不会说,今天你什么待遇就取决于医院我兄弟的情况,他今晚要是死了,我特么杀了你。”
身边的陈哲闻言,手都有点抖。这怎么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呢?
凯宇晨笑了笑,道:“我没有打算不交代,人都是朱朝阳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伪造的现场?”严良冷笑一声,道:“我们既然已经派人保护柳可丽,怎么可能不转针孔摄像头?真以为我们只会在门外守?”
闻言,凯宇晨总算是收起了脸上无所谓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我现在也懒得听你交代,你先自己想好该怎么说吧。”严良扔下这句话,也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陈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早就听说刑警审讯嫌疑人,多得是奇招、怪招,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严队就不能提前跟他说一声吗?
凯宇晨见严良美给他说话的机会,瞬间变得不安起来,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指甲。
邓局站在审讯室外,看着审讯室的情况,笑道:“严良这小子,又给人家搞心理战术,不过这个嫌疑人,好像真的有问题。”
凯宇晨有些坐不住,咳嗽了几声企图引起注意,无奈的是,陈哲是新来的小法医,他也不知道为啥严良要把他拉来凑数,反正审案子他肯定是不会的,只得干坐着,假装啥也没听见。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袁飞从医院打回电话,“叮铃叮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严良,他在手机响起的瞬间坐直了身体,仿佛刚才的鼾声都是伪装出来的一样,秒接了那通电话。
“朱朝阳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可以转到icu了。”袁飞道。
严良听完这句话,总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