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秦渡!”季寒衣快步回了他的屋子,又开了隔壁的屋子,没看见半点人影儿。
刚刚他出来的太晚,没看见秦渡到底是往哪走了,总不能一时冲动回家了吧?季寒衣犯愁的想:别吧,那也太幼稚了。
过了这么一会儿,季寒衣的脑子已经清明了许多。
也越发想不明白秦渡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那种事儿……他又不是懵懂小儿,自然也知道。
好像有时候那活儿起的莫名其妙的,对吧?秦渡莫非是突然发觉那活儿不老实了,才不好意思让他靠过来的?
季寒衣咂咂嘴,不对,也不好说,温泉里看人看的不分明,万一秦渡是脑子一抽,看见了爷丰神俊逸的小脸儿,或者爷健硕的身姿,结果被那杀千刀的水汽一模糊,让秦渡把我当成女人了捏?
秦渡这定力,不大行呀……
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缘故,秦渡脸皮那么薄,平时碰一下都要凶好一会儿,这下必是觉得在我面前丢尽了脸面,不想见我了吧?
那不行啊!他跑了我跟谁玩去?狗剩还在关禁闭呢!
季寒衣围着盆吊兰打转。
得找!
但不能把这事吆喝出去,得我自己偷偷摸摸的找,若是发动弟子们一起找,秦渡一定会更加生气。
季寒衣觉得自己十分体贴,随手扯下根毛巾擦了擦脸,披头散发的跑出去找人了。
他几乎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找着秦渡。
季寒衣气喘吁吁地蹲下身,完了,不会真跑了吧?
一个洒扫弟子靠过来,小声问:“二师哥,你在找秦大公子吗?”
季寒衣立马提起警惕:“你怎么知道?”
“……”就您那满大街“秦渡”“秦渡”的叫,谁不知道啊……
“我方才好像看见秦公子,往山门那里走去了。”
“!!真跑了!”季寒衣顾不上谢,拔腿就往山门跑去。
远远看见一个人影,季寒衣不管不顾的大喊:“秦渡!秦渡!”
秦渡正站在山门的白玉立柱前,盯着上头挂的红灯笼瞧。
他大喘了一口气,定睛一瞧。秦渡衣裳已经穿戴好了,只不过头发半干不干的散着。
季寒衣第一次见秦渡这个模样,黑顺的长发披在秦渡脸颊两边,映的他真跟一个玉雕的人儿似的。
季寒衣心道:秦渡还真挺好看的。
秦渡很快发觉了停在他不远处的季寒衣,但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定定的看了季寒衣一会儿,转头往山下走去。
季寒衣立即大叫一声:“你上哪去!!!”
秦渡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他喉结微微滚动,良久才说:“季寒衣,你好好的,我……这便回去了。”
“我问你上哪去?!”
“回秦氏。”
季寒衣不可思议地瞪着眼:“你说好了要住到我伤好的!”他举起胳膊:“你怎么说好不算话呢!”
他伤口都进水了,他都顾不上,穿上衣服就来找秦渡了,为了维护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他容易吗?
秦渡猛然回过头,眼里似有血丝:“季寒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说话不算话还吼他,季寒衣也来了气:“你是大姑娘吗?!就那么点儿事你至于成这样?!有什么可害臊的?”
秦渡愣了愣,有些迟疑的问:“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你滚回来,我就告诉你。”
秦渡谨慎地估量了一下自己和季寒衣的距离,站着没动:“你…不厌恶我吗?”
“啥?我为什么要厌恶你?”季寒衣想的有些费劲:“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哎呀我懂的,你放心好啦。”
秦渡皱着的眉舒展了些,他试探的问:“那你对此……是什么看法?”
季寒衣茫然道:“不都说了吗?人之常情啊。”
秦渡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啊,那还有假?”
秦渡垂下了眼:“你不要诓我…一定不要诓我……”
季寒衣拍着胸脯道:“那当然啦,我何时诓过你?”
“……”
“常常。”
季寒衣:“……”我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为了防止心思脆弱的秦渡再想不开要回家躲起来,季寒衣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人的胳膊就往回拽:“来来来别站在这风口上了,你说万一吹着凉了多不好是吧?走,秦渡,我们回屋再说去。”
秦渡盯着他:“你…这到底是接受了,还是不接受?”
“接受接受,肯定接受。”季寒衣嬉皮笑脸的,虽然不知道秦渡又在说什么,但现在最该做的是先把失了脸面的秦大公子先哄回去。
只这一句话,秦渡忽然清醒了许多。
季寒衣这是……
不,他真的清楚自己的意思吗?
秦渡回过味来,季寒衣很大可能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那他过来说这一大通干什么?
方才自己的窘态在他心里又作何解释?
秦渡呆滞的被季寒衣拽着走,心里凄凉的想:那他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朋友?
有奇怪癖好的朋友?
秦渡此时才发觉,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季寒衣的嘴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刚把秦渡押送进屋子,他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秦渡抛下心中愁绪,紧张道:“你是不是着凉了?”
季寒衣摸摸鼻子,感觉没了精神:“没有吧……”
话音未落,他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秦渡:“……”
他动作麻利地拧了根热毛巾,拍在季寒衣脸上:“先捂着,我把你手腕的伤处理一下。”
秦渡皱着眉剪开绷带,里面的伤口都被泡的发白了,他一见就来了火:“伤口浸了水,你不知道当下就处理,还四处跑,是想再躺上十几日?
“诶…嘿嘿…你别动气嘛,我不是怕找不到你吗?”
“你找我作甚?是不是凡事都要我帮你想着,你才知道做?”
季寒衣想了想,理智上告诉他这句话是反问,可他怎么想也觉得这句明明就是陈述啊。
季寒衣朴实的点点头,诚恳道:“你说得对。”
“对什么?!”刚缓过来的秦渡又要被他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