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衣有了力气去折腾的时候,赫连旭已经不知道去了哪,秦渡在屋子里端端正正地打坐,身边却少放了把剑,季寒衣才想起来,那碎成了粉的银川剑可还不知去了哪里呢!
季寒衣趁着没人管他,披上衣服就溜了出去,浮黎殿的会居然还没开完,季寒衣蹲在门口盯了一会儿,里面长篇大论也不知在说什么。他只得转道去找向来不爱例行会议的慕仁师叔。
慕仁师叔果真在药园里呆着,他正给花草浇着水,一抬头看见季寒衣,差点惊得翻进土里。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出来了?!云寻没告诉过你好好养伤?!你乱跑什么?!”慕仁抓着水壶的手隔空对着他戳呀戳。
季寒衣被这震天吼吵得耳朵疼。
“小点声小点声三师叔,我就来打听点事儿,打听完,我马上走!”他拍拍胸脯。
慕仁长老吊着眼:“打听什么?要问快问!”
“那个…我回来时候的随身物品,谁给我收拾的?我怎么都找不到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宝贝吗?”慕仁上下扫了他一眼:“就问这个?”
季寒衣殷切地点点头。
“在你师父那儿呢,你找他要去。”
“得嘞,谢谢三师叔!”季寒衣手脚麻利地滚了。
心道,在师父那儿啊,那指定是给大师兄管着了,师父那记性,哪能记得住东西放哪?
虽说大师兄也够呛。
季寒衣还是敲开了温乘贤的门。
他正在房里与自己下棋,见季寒衣来了,倒是很惊喜:“师弟怎么来了?我倒正想去探望师弟呢,只是师父一直说不要打搅你静养。既然来了,陪师兄下盘棋?”
季寒衣婉言谢绝后,长驱直入道:“师兄,我的东西,师父可曾放在你这儿?”
“啊。”温乘贤轻呼一声:“瞧我这记性。”他转头回屋开始翻找:“诶……放在哪里了呢…我记得是在这里……”
季寒衣:“……”我就知道。
温乘贤坚决不让季寒衣动手,自己翻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他搬出一个半大的金丝楠木盒,递给了季寒衣。
“师父本嘱托我得了空便给你送去,我竟忘得一干二净,实属不该。”
季寒衣惦记着给秦渡修剑,可不想再听大师兄的长篇大论了,忙找了个理由溜了回去。
他把木盒放到桌子上,坐下来轻轻摆弄了几下,盖子应声打开。
“嘶——”季寒衣发出了一声喟叹。
盒子里血气浓重,装着一件被血浸透了的衣服。
季寒衣捏着两个指头提起来一看,好像是自己之前穿过的那件,两个袖子周围和胸前的血尤其多,甚至已经干涸成了黑色。
这……是秦渡的血?还是我的血?
季寒衣有些心惊。
他摸摸衣服口袋,果然找到了之前包裹着银川剑碎片的那个手帕。
盒子里还零碎放着一些季寒衣的储物袋、护腕什么的,他随便一收,把那件血衣又塞了回去。
眼不见心不烦。
季寒衣小心翼翼地把窗关上了。
又轻轻打开手帕上系的结,一大包银闪闪的粉末显现在眼前。
季寒衣默默盯了三秒:“……”
这他娘怎么碎成这样?!
季寒衣原地抓狂,他只记得银川剑当时好像碎的挺厉害,自己要把他拼起来还给秦渡,就给收了回来,可这都碎成渣渣了?还怎么拼?!
怪不得拿出来的时候手感像拎了袋沙。
季寒衣做贼心虚地找了个锦袋,把粉末轻手轻脚的倒了进去,系上了口,揣进了怀里。
推开门,秦渡竟就站在门口,捉奸似的:“去哪?”
季寒衣捂住胸口冷汗直冒:“呵…呵呵,你怎么不修炼了?”
秦渡盯着季寒衣的胸前:“天色已晚,你该喝药了,不要乱跑。”
季寒衣讪讪的缩回脚,回了屋子装乖巧。
秦渡怕他跑了似的,把煎药的小炉挪到了季寒衣门前,还故意开着门,飘得满屋子都是中药味。
季寒衣就坐在床前,看着秦渡半蹲在炉子前的背影。
有些瘦削,但又很挺拔,宽肩窄腹,身材竟比脸还有男人味。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起了衣服上的那些斑驳的血。
“秦渡!”季寒衣晃悠着腿喊他:“你过来!”
秦渡回头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干什么,季寒衣冲他眨眨眼,就不说,秦渡默默转回头,又关心那壶药去了。
“……秦渡!你过来嘛!”
“怎么?”秦渡叹了口气,放下蒲扇,走了进去。
“关,关门!”
秦渡挑起眉毛看他一眼,把门带上。
“脱衣服。”
“!”秦渡默默退了一步,佯装冷静:“做什么?”
“让你脱你就脱!”季寒衣摆出一副恶霸样。
“别闹。”秦渡垂下眼,转身就走。
“不准走!!!”季寒衣一把扑了上来,上半身挂在秦渡身上,立马开始动手动脚,嘴里还念叨着:“小样儿,你就从了爷,爷这里有金山银山,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说话间,秦渡的上半身就被剥去了大半。
他本有心要拦,伸出手了竟觉得有些许怪异,自己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他说不明白。
他又停了手,任季寒衣作妖。
季寒衣拽他的里衣:“你这小娘们忒没意思,不会动也不会叫,哑巴了吗?你得反抗才有意思啊!不反抗大爷我玩啥啊?”
“……”秦渡冷冷地盯着书架上那一大排的话本。
季寒衣扒完了秦渡的衣服,还不下来,爬在他背上开始仔细的端详。
嘶……这背肌手感不差,季寒衣揩了一把油,摸得秦渡猛地绷紧了身子:“你,在,干,什,么?”
“别吵我。”季寒衣不耐烦道。
“……”这厮还讲不讲道理?
季寒衣把秦渡的背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一点伤痕都没有,稍稍放下心:“劳驾,给我翻个面。”
“……”
不翻?不翻爷翻。
季寒衣十分好说话地自己绕到了秦渡的正前方。
“……”秦渡盯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季寒衣大略一看,好像正面也没有什么伤痕。
他正欲靠近了细瞧,被秦渡一把捂住了双眼,夹起来撂在了床上。
“哎,放开我。”季寒衣扑腾来扑腾去,伸手去抓秦渡的手腕。
:“你干什么呀?”
“这话我该问你。”秦渡显然有些恼火,话里都夹带了火气。
“能有什么呀,我就看看……”
“看什么?!”秦渡压着他不让走,显然现在要是不给他个说法,今天可就没完了。
“看什么?看……看……看你有没有腰肌劳损!”
“……”秦渡皱起眉:“我为何会腰肌劳损?”
季寒衣神神秘秘道:“我啊……今天去找三师叔玩……他告诉我,人要是躺的久了,会伤到腰的!”
“……”我信了你的邪。
“男人怎么能腰不行?能吗?就问你能吗?!”
“……”秦渡下意识摸了摸腰。又立马收回了手:“说实话。”
“实话就是……呃……”季寒衣嗅了嗅鼻子:“秦渡,你有没有闻到糊味呀?”
坏了。
秦渡猛的翻身起来,往屋外跑去。
药煎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