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叫了几声,季寒衣才磨磨蹭蹭挪了过来,眼中满是对秦渡的关怀和忧愁。
秦渡不知道这厮又发哪门子神经,指挥道:“衣服脱了。”
季寒衣揪着衣领,面皮忽地又薄了:“你…你出去,别看我。”
秦渡:“你手腕不能沾到水,自己如何洗?”
季寒衣嘴硬道:“那你也得出去。”
秦渡挑起眉:“都是男子,你怕什么?”
季寒衣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怕你觊觎我的身子。”
“……”为了防止季寒衣编出什么更离谱的,秦渡只得妥协一步:“我先出去,你入了水再叫我。”
季寒衣一想,好像比光溜溜的让秦渡瞅着要好点,遂应了:“好好好你快出去。”
待人关了门,季寒衣衣带一松,“扑通”一声跳进浴桶里,把两只手腕往浴桶沿上一搭,没进了水里。
秦渡在门外问:“好了吗?”
季寒衣吐出两个泡泡:“好——了——”
秦渡推门进来,季寒衣只剩两只胳膊和一双眼在水面上。
“……”秦渡默默看着他。
看谁能耗过谁。
不一会儿,季寒衣就憋得脸有些红,猛地站起来,大喘了一口气。
“哗啦——”被带起来的水扑了一身的秦渡:“……”
“噗…噗…”季寒衣模样怪异的看着他,憋笑憋的脸更红了。
“季,寒,衣。”
“哈哈哈哈哈哈!”季寒衣用胳膊肘抵着肚子,兀自笑弯了腰。
秦渡的脸越来越黑。
“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季寒衣惊恐地连连后退,可狭窄的浴桶哪有后退的空间,只挪了一两步,他一脚踩上了桶壁。
季寒衣虽然瘦,但个子不矮,分量自然不小,这一脚害得季寒衣失了平衡,狠狠撞向了浴桶一侧。
支持不住的浴桶带着满桶的热水,一同倾倒而去。
秦渡眼疾手快,一下子扑向要摔倒的季寒衣,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一只手护住他的头。
一声震天动地的惊响,浴房变成了温泉池子,浴桶“咕噜咕噜”撞到墙上,又弹了一下,成精了似的自己撞开了门滚了出去。
水淋淋的季寒衣一下子砸倒了秦渡,又傻愣愣地看着成了落汤鸡的秦渡,这场景好像在哪见过。
好熟悉啊……
我知道了!是我摔进河里那次!
季寒衣盯着躺在地上怀疑人生的秦渡,我这是咸鱼翻身了?
竟能让秦渡当肉垫了,季寒衣,你可以啊。
不对啊,怎么有点反光呢?
季寒衣使劲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刚出水的半截……。
……
季寒衣猛地蹦起来,拽了根搭在架子上的浴巾,胡乱地把自己裹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瞪着地上的秦渡。
秦渡这下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背对着季寒衣,声音有些嘶哑:“我去隔壁……先换身衣服。”
季寒衣连忙又拽了根毛巾,远远的丢给他,被秦渡反手接住。
“去…去…去吧…快去。”
秦渡始终没给他一个正脸,接了毛巾连抹都没抹,脚步仓促地走了。
季寒衣倚着墙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气还没松完,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赫连旭探了个头进来,吃惊道:“师哥,你这是怎么了?”
季寒衣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的长发披到了腰,他赤着脚踩在地上,一条浴巾乱七八糟的缠在他身上,身上还有几道刚刚被浴桶压出的红痕,让人十分怀疑他的所作所为。
赫连旭见季寒衣傻站着不回话,顿时怒火中烧,他冲进来:“谁干的!”
季寒衣僵着脸把头晃成了拨浪鼓。
我干的啊我干的!
小师弟这表情,指定是想歪了,指定是!!!
完了,我季寒衣的清誉从此在云衍宗就要荡然无存了……
秦渡好像没带什么衣服,换了件松松垮垮的袍子走进来,正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他满眼的不耐烦:“吵什么?”
赫连旭一见是他,眼底顿时有些发红。
季寒衣愣了一下。
赫连旭就冲了上去,一把拽住秦渡的衣领:“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敢动师哥!”
秦渡比他高了许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竟也不否认:“你奈我何?”
他抓住赫连旭的手腕,见他不肯松手,狠狠一捏。赫连旭大叫一声,放开了手。
季寒衣看的一愣一愣的。
谁来告诉他,这俩人是为什么吵起来的?
为了爷的浴桶翻了?
爷的浴桶就那么值钱?
怎么一看不住就开始动手?
“行行行。”季寒衣光着脚跑过去,把两个面色不善的人拉开。
两个人都把目光挪到了他赤裸的脊背上,似乎是很不满。
季寒衣懒得应付他们,他手往门外一指。
“看见没有?有什么气找那浴桶使去,别冲我撒。”
赫连旭立即小鸟依人道:“我才不会冲师哥撒气。”
秦渡的脸冷的吓人。
季寒衣头皮发麻地躲过了赫连旭的一阵猛扑,提着快要掉下的浴巾扑腾几下蹦回卧房。
俩人立马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生怕季寒衣跑了似的。
浴桶也不捡了,澡也不想洗了,季寒衣窝回房里缩着,还顺手带上了门,把俩跟屁虫关在了门外。
秦渡:“……”
赫连旭:“……”
秦渡转头回了季寒衣给他准备的房间,而赫连旭还不死心,连拍了好几下门:“师哥?师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季寒衣缩在被窝里,耳朵里堵着两团棉花。
他血亏体虚,冻得直打哆嗦,心道自己是与水犯了什么忌讳?
怎最近的倒霉事常常与水有关?
阿弥陀佛。
愿大师保佑,外面那俩傻缺快消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