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稳健的臂膀轻易地接住了他,季寒衣还没反应过来,秦渡就托着他把他往床上一丢,冷冷的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呃……”季寒衣下意识蹭了蹭床,把脸半埋进去,太丢人了……
秦渡屋里这床怎么一点儿人味都没有……季寒衣抬起头,看着这整洁的床榻,一点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
他不会一觉都没睡过吧……那我给他屋子干什么?让他跟我生闷气的吗?
“若是无事,请你出去。”秦渡冷冷的撇向他。
“有事!”季寒衣立马翻身坐起来:“我有事,我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
秦渡用茶杯盖扫了扫茶水的浮沫,一副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说。”
季寒衣从床榻上坐起来,理了理方才被他给蹭皱了的床单,表情很认真:“秦渡,关于你看上我这个事儿,我觉得,这事我得先问过教我心法的二师叔才行。”
秦渡顿了顿,紧接着一口茶水喷了一地。
良久,屋子里一片死寂,两个人尴尬的坐着,不,尴尬的只有秦渡一人。
秦渡盯着面前的水杯,一丝视线也不分给季寒衣,他佯装镇定的朝茶杯伸出已经抖得不行的手,杯中的水面如秦渡的心境一般波澜壮阔。
“咔啦——”
秦渡的手还没从桌子上抬起来,茶杯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热水顺着缝隙缓缓流下,秦渡却没有任何反应。
“霹雳吧啦——”
茶杯终于四分五裂,砸在桌面上,有几块碎片顺着流淌的茶水又蹦到了地上。
季寒衣茫然地看着他。
秦渡仿佛刚刚被惊醒似的,慌忙地站起来,把椅子踢得吱吱响:“我…我去拿扫帚。”
“……”季寒衣坐起来,大爷似的翘起了个二郎腿。
一刻钟过去了,他觉得有些腿麻,慢吞吞的换了一只腿。
……
人呢?
季寒衣十分的不爽。
他跑出去望了望,秦渡就站在北边一个墙角上,跟面壁似的。
“喂……”
秦渡没理他。
季寒衣索性蹲下去看。
这里也没有什么呀……不就一把破扫帚吗……
“秦……”
秦渡忽然提起了扫帚,往屋子里走去。
“哎,你跑什么啊!”季寒衣一扯住了秦渡的袖子。
秦渡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怔忪:“怎么……”
“嗯——?”季寒衣一瞧,他的脸上竟染上了两团可疑的绯红,他脑子里立刻安了个画面——一根冰柱子上涂了两圈红油彩。
他憋着笑,佯装不解:“秦渡,你脸怎么了?被蚊子亲了?亲的还怪对称……”秦渡甩开他就往屋子里走,扫帚都丢地上不要了。
季寒衣:“……”
片刻后,季寒衣又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爷样的倚在床头,恶狠狠地盯着秦渡。
秦渡如受刑一般,不情不愿的坐在椅子上对着他。
季寒衣猛地拍了一下墙,“啪!”
“说!你到底在寻思什么!”
秦渡:“……”
“好啊秦渡,你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狼心狗肺!”
“你竟然弃我于不顾!”
秦渡:“……我…何时弃你于不顾?”
“你刚刚说去拿扫帚,然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屋子里不回来了!”
“我那是……我那是……”那是什么,他想不出来。
“那是什么?你不准打岔,你赶紧的,我得去看看二师叔怎么样了。”
秦渡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该赶紧什么?”
“赶紧给我套说辞啊,最好漂亮点那种,什么其实咱俩上辈子就认识,然后你是个狐狸我是个书生,某日夜黑风高杀人放火天我就认识了你什么的……啊,你最好编的真实一点,狐狸就算了,要不在咱们两个都当书生吧。”
秦渡的脸红了白,白了红,听到最后脸色越听越黑,他无语的问季寒衣:“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好讲给二师叔听啊。师父那里还好说一点,二师叔那边最难过关了,最好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厉爱情故事,让师叔听得眼泪哗哗,这样师叔就会同意把我送给你呀。”
秦渡呆呆地看着他:“把……把…什么?”
“把我送给你呀。”
秦渡的脸又“噌”的一下红了;“你……你怎么忽然……”忽然脑子这么灵活,不仅懂了我的意思,竟……竟还要主动帮我过长辈这关。
秦渡红着脸想,那他……意思不就是同意了吗?
“忽然什么啊,昨晚不是你非要向我讨个说法的嘛,我觉着也不是不行啊,不就是一起凑合着过日子嘛,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我这就看看二师叔咋样了,顺便跟他说说去。”
“等一下!”秦渡猛然抬头。
季寒衣自以为懂的安慰道:“放心,这次一定给你个说法。”
秦渡拉住了他:“……季寒衣,你还是不明白。”
“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到底让我明白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