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风满腔愤怒地提起慕容封白的剑,抬眼看着已被李承宇的亲卫队擒下的蔡慕疑,脑中顿时闪过无数的念头。
她一面朝她走去,一面说:“慕疑,你知道吗,每次当我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去了黄泉,我就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若不是我,他们一个一个还在白马县过着舒服的日子,因为我的一句话,来了京城,把性命都搭了进去。”
蔡慕疑嘴角不觉弯起,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叫卿风生不如死。
“所以,我曾发誓,我要你不得好死。”
话音一落,卿风胸中升起的一股郁愤瞬间达到了顶端。
上官夜猛地一惊,心里响起一阵危险的鸣声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惊恐的目光。卿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浑身杀气颇重,整个人阴暗的,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吓得擒着蔡慕疑的几名护卫,当即松了手退到了一侧。
卿风一剑刺入蔡慕疑的体内,蔡慕疑脸色变得煞白,低低地看着刺入腹腔中的长剑,有种五雷轰顶的感受,她被卿风逼得连连后退,身子一悬空,两人一同往悬崖落去。
“不!”上官夜胸口发凉,冲了上前伸手一抓,冰凉的披帛掠过他的指尖,他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啪”的一声断了,
他歇斯底里地喊道:“卿风!杜卿风!!”
不会的,不会的!
上官夜像掉入了一个黑暗的泥潭中。
难以遏制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瞬间湿了面颊。
三日后。
搜索依旧在进行,可是没有一丝消息。
卿风与蔡慕疑同归于尽坠崖后,第二天,上官夜和一群衙役在崖底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四周有豺狼的足迹,很多人说,卿风被豺狼叼去了,再也回不来。
上官夜不信,他不信她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他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她曾说过的温言软语,脑中也印着她的笑靥,叫他怎能接受她真的就这么离去?
说好今世做一世夫妻,你又怎能食言?
杜卿风,你在哪里?
你究竟在哪里?
两年之后。
李承宇登基成王。
李秉德如愿以偿,割地去了北方,成了逍遥王。
展鹏也成了亲,娶了上官燕,过着幸福的生活。
唯独上官夜,依旧四处查巡卿风的下落。期间,他去过南域,向南域王提亲,想等卿风回来就娶她进门。可是整整两年时间,若卿风在世,又怎会见他为寻自己东奔西走,日夜憔悴?如今,连杜文凝都信了,卿风已死,真的再也回不来。
她曾劝过他,可是他却不想放弃。
然而时隔这么多年,就在今日,当他踏入白马县的那一刻,他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好像有谁在某个地方呼唤他。
他凭着那感觉,一直走,一直走,来到了普觉寺。
此时太阳西沉,落日的余晖从东边慢慢推移洒在菩提树上,而树上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衫,发髻梳得干净利索,秀丽的容颜透着机敏、果敢。
似觉察到了他炽热的目光,她垂眼看来,唇边不禁浮现出一丝明朗的笑。
上官夜深深地看着她,脑中浮现出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由笑了,泪水却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脑中千头万绪,最后化为了:卿风,真的是你在呼唤我。
时隔两年,我们终于会面——
他疾走了几步,深情的喊道:“卿风。”
她疑惑:“你认识我?”
他点头,他怎会不认识,她可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色彩。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
“我也不知道。每月此时,我就感觉有人会在这里等我,我就会从随仙谷来此。可是终不见那人来。”
“你一人,一直住在随仙谷?”
她点头复又摇头,“我和阿烟还有孤独住在一起。你也认识他们吗?”
上官夜一笑,原来当年是二人救了她,将她藏了起来。
她是慕容封白在这世间最爱的女人,他俩没了跟随的人,唯有跟着卿风,完成慕容封白的遗愿,因卿风那日在竹林曾说过:“我只想活着。”
“卿风?”
“嗯?”
“从今往后,你不用在等。”
“为什么?”
“因为你要等的人,就在你面前。”
她心下一怔,目光久久俯视着,眼前这位陌生中却透着一丝熟悉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