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球后，陆巡一热的不行，恰好赵凛竹刚刚买完水回来，把水递给他：“冰的。”
“还是你懂我。”陆巡一一把接过来。
苏恬恬抱了两瓶，一瓶扔给谢忱，另外一瓶递给顾天诚：“还是我好啊，左拥右抱的，人生圆满。”
“恶心，走。”谢忱把水打开，才喝两口又喷了。“妈的，陆巡一你太恶心了，手里有水喝什么奶茶。”
“我们凛竹的奶茶，更甜。”陆巡一笑着揽住赵凛竹。
“……”顾天诚面无表情地把水一开，“你想不想打架？”
“我不想。”
苏恬恬习以为常地拍拍顾天诚的肩膀：“想喝奶茶吗，妈妈给你买。”
“你也走。”
顾天诚烦躁地挠挠头发：“烦死了，我先回家了。不跟你们聊了。”
“嘿，被气走了。”
“你也知道是被气走的啊。”苏恬恬看他一眼，又转眼看着赵凛竹，“宠溺还是我们凛竹宠溺，竟然都不骂你。”
“骂我干嘛，我这么乖。”
他笑眯眯地抱着赵凛竹，冲谢忱晃晃奶茶杯。
“啊！让我打死他！”
赵凛竹拍了一下他的手：“热啊，松手。”
“回家吧？”
“不在外面吃饭吗？”苏恬恬叼着奶茶的吸管，“陆巡一小公主，这么恋家吗？”
“滚。”
赵凛竹看看天色，她不是很饿，确实不大想吃饭，而且站了一会儿也有点累了，冲苏恬恬挥挥手：“我先回去了，咱们学校见。”
“行吧，学校见吧。”
赵凛竹和陆巡一是拉着手回去的，她右手牵着陆巡一，嘴里叼着奶茶吸管，漫不经心地看着旁边的风景。
陆巡一走着走着突然感叹：“总是走这一段路，但今天格外好看。”
“为什么？”
“因为你好看。”陆巡一笑得眼睛都没有了。
傻乎乎的，好像某种毛茸茸的大型犬。
赵凛竹叹口气：“你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啊？”
“聪明不了。看见你我就不聪明了。”
谈恋爱后的陆巡一腻人是真的腻人，但是赵凛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纵容他，明明知道有时候他是有些故意的小心思，就装作不知道一样。
在爱意浸泡出来的孩子，连爱意的表达都这么的明目张胆。
是她没有过的状态，所以格外珍惜。
快走回家里的时候，陆巡一侧着脑袋说：“你一直不说话，该不会在心里偷偷骂我烦吧。”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能考上什么大学，”赵凛竹实话实说，“最大的进步空间还有多少，能够上哪个大学。”
“……”
陆巡一吐吐舌头：“我努努力一定是可以的。”
赵凛竹点点头：“你一定可以的。”
很久之前，赵凛竹读过一篇文章，是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包含了很多情况，像是陆巡一这种家庭殷实，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做事情要比其他人多很多的底气。
肆意且张扬，完全不在意恶意，坚信所有人都是爱自己的，这正是赵凛竹所欠缺的东西。
她这样的孩子，一般很难去奢求爱意，也很难再去信任，笔者把这种情况叫做原生家庭的伤害。
伤害无法挽回。
赵凛竹回家后，找出来一包泡面，还没拿去煮，就看到手机亮了，是个陌生号码，有些疑惑地接起来：“喂，您好？”
“我是妈妈。”
赵凛竹看了一眼手机，这个号码她没有见过，于是接着问：“有事吗？”
“妈妈今天就离开湖城了，不打算和妈妈见一面吗？”
“不打算。”
“凛竹，”林衫深吸一口气，“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有所改变。你毕竟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绝不会害你的。”
“你害过了。”赵凛竹夹着手机，撕开泡面的塑料袋，很冷静地说，“你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还是假装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妈妈一直是爱你的，但是……”
“但是原生家庭的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赵凛竹失神望着窗外，“你何必一直回避这个结果。不要用爱当做借口，它并不是借口，而是动作，明白吗？”
热水已经煮沸了，赵凛竹把泡面放进去：“没话说了吗，那我挂了。”
“虽然……但是很高兴，你能长成这个样子。”林衫哑着声音说，“爱情不是全部，冲动之后是会后悔的。是妈妈的错，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没有怪你，只是感觉，你好像不怎么明白的样子。”
说完，赵凛竹就挂了电话。
她现在情绪起伏已经没有之前的时候那么大了，大概是已经对林衫失望透顶。赵凛竹把手机放到一边，泡面捞起来，抱到沙发上去吃。
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她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
陆巡一的基础太弱，跟她的思路不一样，为了给陆巡一补基础，赵凛竹又重新回课本把基本框架都找了出来，所以格外耗时。
再往深究，能对林衫这么淡定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因为陆巡一。
她不用再怨恨林衫缺失的爱意，因为在别的地方都有补足。陆巡一敢明目张胆宣告全世界对她的喜欢，这就是赵凛竹的底气。
不必羡慕别人，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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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科后第一次月考，陆巡一很轻松地就达到了目标，兴高采烈地请别人吃了一顿饭，大肆宣扬自己是学习理科的天才，让别人擦亮眼睛等着他发光。
赵凛竹却没他这么放松，等到暑假开始的时候，递给他了一套学习方案。
陆巡一：“……暑假不是假期吗？”
“假期是超越别人的开始。”
“这么严格吗，我早上起不来的。”
“一天一套卷子就可以。”赵凛竹把计划放到桌子上，“认真一点。所有计划都放到下午。”
陆巡一想了想：“要么早上我们一起去晨跑，然后回来再写卷子？”
“想得美，我不想晨跑。”
行吧，一切计划以赵凛竹为中心。
讨价还价无果的陆巡一仔细研究了一下计划表：“为什么只有任务，没有奖励啊，做完一套卷子亲一下不可以吗？”
赵凛竹的脸立刻就红了：“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啊？”
“开学考试考到班级中游，就可以。”
原本只是想调戏一下赵凛竹，结果没想到捡到了大便宜，立刻拍手大叫：“你说的啊，我们来签字画押。”
“我不会食言的。”
陆巡一拉着她的手，涂上红笔，狠狠地摁到白纸上：“以防万一嘛。”
赵凛竹看着那个指纹，把计划表收起来，扔给他一套卷子：“好了，现在开始吧。”
“……”
真凶残啊。
如果知乎上有那种“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学霸女友是什么样的体验”他一定会跑过去答题声泪俱下控诉自己的遭遇。
他短短数十年的学习生涯，远不如这个暑假做的卷子多，每次做到烦躁想罢工，看到赵凛竹都熄火了。她那张脸，看到了就会没脾气，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合法权益。
只想要她开心一点，更开心一点，为了让赵凛竹笑他干什么都行。
当初为搏褒姒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感觉，他现在天天都有。
可惜周幽王是戏耍别人，到他这儿变成苦了自己，也真是悲惨。
陆巡一戳戳笔尖，举着手机说：“我知道我有小半个月没有去打篮球了，但是不是你说以后再也不跟我一起打了吗？”
谢忱在那边大吼大叫：“这话能当真吗，咱们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半个月找你打一次球过分吗？”
“过分是不过分，但是卷子写不完我出不去的。”
“妻管严，多少张卷子啊。”
“一张。”
谢忱立刻咆哮：“一张你给我磨叽个屁，赶紧给我写完出来！”
“这一张顶五张啊哥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了。物理太难了，我到底为了什么要选理科？”
“为了老婆。”
“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少在自己的脸上贴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学完理科会发光发亮了。”陆巡一哀叹。
“为什么啊？”
“因为秃顶。”
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啊，因为高一物理课几乎全部都是睡过去的，他有时候看物理的题目都看不懂。
数学还好一些，偶尔会听一下，物理是完完全全的天书。
偶尔他还会思考一下，自己究竟是在写物理，还是在写英语。
谢忱肃然起敬：“你辛苦了，我去找别人打球了。”
“不拯救我吗？”
“算了吧，你的口气中充满了有人管我很快乐的感觉，受虐体质我没办法。”
陆巡一再次哀叹。
挂了电话没多久，赵凛竹就过来了，打开房门看见他正低头写着卷子，于是轻手轻脚地进去：“写到哪里了？”
“填空。好难。”陆巡一哭丧着脸抬头，“物理一点都不浪漫。”
“写的还挺快，这两天写卷子有没有恍然大悟地感觉。”
陆巡一摇头：“时间过得太慢了，你还是在旁边看着我写吧，不然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为什么？”
“每次你要走的时候，我就感觉为什么时间那么快，太快了，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你就走了，就是这种感觉。”
“说情话的时候灵感这么多，为什么作文永远上不了四十五分？”
没想到这个没情趣的家伙扯到了作文，陆巡一瞎掰一个理由：“判卷老师嫉妒我的才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