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也就是农历三月十七那天,鱼早早又去了一次陆家,因为陆父生日。
而这一个星期鱼早早都在准备生日礼物,按照她的意思,再像之前那样花陆远的钱去选昂贵礼物,显得极为不真诚,而以自己的经济水平,撑死了也买不了超过三千块钱的礼物,不如花心思做一个,好歹有是一门手艺的人。
鱼早早画了一幅巨大的水彩风松图,宽1.2米,高1.5米,画上可风高岩嶙峋,条条奇怪裂痕,一株老松巍然耸立,树身鳞甲分明,叶针浓密苍翠,它的身后是湛然晴空,有风冽冽。她原来就没有系统化地学过水彩,不过到底因为有绘画天分,加上年轻指节灵活,她终于在陆父生日前天下午18:34分完成。事实上,她画废了十几张画纸,而且这一个星期,她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只偶尔打电话与张春天小秋聊天,得知梅花3之后再无甚消息,便一门心思作画,甚至她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陆远。
完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他,陆远非常开心,赶紧开车过来,两人一起在灯光底下欣赏了十分钟左右,陆远的眼角有点泪光,不仅仅是因为感动于鱼早早这些天几乎是夜以继日地画画,更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地喜欢这画儿,就像从前他还是《爱如微风来》杂志编辑的时候,从茫茫投稿信中,一眼就爱上鱼早早的画儿那样。
鱼早早拍拍他的肩膀,“发什么愣啊,我们得赶紧去找地儿把它裱起来,出去得晚了,等下店都关门了。”
陆远感动地着看着鱼早早,“对对,我们赶紧去。”
“哎呀,我忘记一件事了,那个上面没有落款呢。”鱼早早有点发愁了,“可是写什么呢?盖个印章或者写上大名,显得太刻板了,像从前的生日卡片那样写轻松的祝福语,与这个画儿也显得不搭,让我想一想。”
十五分钟以后,右下角一下指头小大的落款写成了,仍然是鱼早早的名字,不过是用极小的笔触画上去的,由许多条小红鱼组成,因为“鱼早早”三个字,几乎全是直线,没有拐弯曲折的笔划,所以每一笔都用一条小红鱼画成,感觉又喜气又新颖。陆远对这个落款更加赞不绝口,然后两人就出门去了。
陆父的生日宴会选择在家里办,请到的也是一些C市近处的亲友,这一天,无论是鱼早早本人还是她的《雪松图》,都是一大眼亮。
因为“陆远女朋友”这个身份,使得众人格外注意鱼早早的画儿,又因为她的画儿实在好,众人感慨之余又纷纷与她交谈。陆母也没了上次那种让鱼早早抵触的神态,她笑吟吟地招呼客人,有时候也替鱼早早代答一两句客人的问话,甚至还向亲戚们透露了陆远所说的那件事,“我们准备把这孩子送到我一个老同学那儿去,学习几年,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错不了。”
一个亲戚急忙帮腔,“哟,这还没有过门儿就已经当成女儿一般对待了,早早你可真有福气啊。”
鱼早早微笑起来,也顺势起身帮陆母端水果盘来给大家吃,又有人笑道:“这还没过门儿,就已经如此熟络,真好真好。”
吃水果的时候,陆母还使用微信视频的方式,把鱼早早以及那幅风松图都介绍给了她远在R市的那个同学,老教授对鱼早早点头微笑,“首先祝福陆兄生日快乐,也祝你阖家欢乐,对于小鱼这孩子,就我看来,她的绘画没有章法,下笔也有诸多拙劣之处,而一些极难过度的部分,她都是采取掩盖的笔法,这种画法在如今流行的快速阅读上,是很常见很占优势的,但这事画法是底子薄弱的表现,当然了,她的才气和努力是完全看得出来的,我要说明的是,我的教学,以传统中国画为主,水彩也可教,如果跟我学习的话,现今的浮躁画法,可都得摒弃呀。”
鱼早早怔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陆母牵起她的手,“快谢谢张伯伯呀,他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
这番话有点打击了鱼早早的信心,不过事后陆母告诉她,她那个老同学,很少夸人的,为人特别正直,从不说假话,他对你说的这些,已经是相当肯定你了。接着他们就开始聊这个话题,比如什么时候去R市,到时候有什么样的安排,陆父也时不时穿插一两句建议,一屋子人其乐融融。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问陆远,“陆哥哥,上次若若姐受伤去医院了,现在好了吗?”
一时间,有两三个人脸色的神色都有点尴尬,旁边一个中年妇女轻轻抚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你知道什么呀?别听错了话在这儿瞎传,小孩子乱说话可不好哦。”
小男孩“哦”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吃水果了。
鱼早早更加疑惑起来,如果这小孩是那种顽劣孩子倒也罢了,那还真有可能是他撒谎,但这孩子看上去分明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如此看来,便是这话里的内容有问题了,她神思一凛,“若若姐?”
又联想到那天晚上,那么晚了,突然被一个电话给叫走,来自电话那头的女音,与这个“若若姐”是否有关系?她看了一眼陆远,他没有什么表情。她知道自己无论此时询问还是私底下询问,都会造成一些不愉快。她决定自己去找答案。于是回过头去,继续和陆父陆母聊着接下来要去R市学画画的事。
饭后,鱼早早拒绝了陆远一起去美食展的想法,独自回家了。而还有几个亲戚留下来,据说晚上附近会有美食展,鱼早早一到家里就打开了电脑,想了想,只能从社交软件着手了,首先想到的是QQ空间,他点进了陆远的空间,把最近访客里的女头像都点过去查看了一番,不过结果有点失望,因为绝大部分人都只对好友可见。她甚至复制下来了好几个QQ号码,使用QQ搜索查找资料,不过显示的东西寥寥,看来现在的人都很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了。这里应该查不到什么东西。
接下来,就是微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