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王说:“到处找的呗,当年知道你父亲私藏宝贝,我们用尽办法他却坚持不肯说出另外一只紫砂壶在哪里,待他离开C市以后,我们当然是要找喽,然后一共就找到了六只,但请人验过之后,无一例外是赝品。”
张春天把自己拿来的那只也放进纸箱里,“加上这只,一共有七只赝品。我突然有点崇拜我的父亲了,他真是太聪明啦。明知道被你们赶出C市,也不是能够顺利带走那只紫砂壶的,就干脆不带在身上,否则路上的‘山贼’早就把它抢走了吧?而且也想得到他走之后,你们会到处搜索,而且是无拘无束地搜索,因为他人不在C市,无法保护它,而且你们还有十年的时间。于是他就在各处留下若干假货,让你们找得身心疲惫之后还大失所望。一帮人被一个人甩得团团转,这智慧,我给五星好评!”
胖大王冷冷道,“你一家子因为你父亲不守信用,这些年,也过得不怎么样吧。”在张春天的情绪要发作之前,他又说:“都十年了,从前的恩恩怨怨,我也不计较了,现在就想把那只紫砂壶买回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买回来之后,不会再倒卖出去,而且我出的价钱,别人绝对不会出的。”
鱼早早忍不住问道,“那你不是亏了?看样子,你也不像是信奉‘吃亏是福’的人啊。”
“怎么会亏呢?我买来自己用啊,每天拿它泡茶,又有口味又有益健康。对了,还要跟你们说个事情,这个真正的紫砂壶啊,如果是你们送到这里来的,我会出50万块钱买下来,如果是我的人自己找到的,我们的价格会另外算。”
张春天依旧不气愤,“没关系,我遗传了我父亲的高智商,甩掉你们的几个跟班,绰绰有余,所以你尽管跟踪吧,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下,那些跟踪者也得小心啊,不然在路途中碰到什么怪事掉一只胳膊断一条腿的,到时候别哭爹喊娘。”
从那家川味火锅城出来,张春天道,“地图里的三个地址,我们已经去了两个了,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紫砂壶真正可能会藏着的地方,我老屋里。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去找个地儿吃午饭,我现在又累又饿呀。”
午饭之后,三人到达了地图里标出的第三个地址。
虽然C市在国内是有名的新型富裕城市,但可能全国到处都一样,也有一些贫穷落后的地方顽强存在着,张家大院子就是。这跟那些快消亡的农村一个样,房屋旧得仿佛能够听见墙壁分崩的声音,到处挂满了蛛网尘埃,连从院子上方飞过的鸟儿,都显得疲惫无力,而院子里剩下的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他们步履缓慢,说话有气无力,目光也浑浊呆滞。三人的到来,没有造成想像中的轰动,那些人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一个老人瞅了张春天好久,然后翕动着干瘪的嘴唇,“这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咧。”
张春天掏出钥匙,不过那只小孩巴掌大小的铁锁早已锈迹斑斑,试了几次,根本打不开。鱼早早提议,“不如去邻居家借点菜籽油,或者小孩子的铅笔,削点笔芯的灰,倒进锁孔里,都可以起到润滑作用。”
“嘣!”
张春天直接捡起旁边地上的一块砖头,把那锈锁给砸了,推开门的时候,两道长长的蛛尘扑面打来,他赶紧伸手将它们拂掉,这客厅旧得不能再旧了,玻璃窗依旧锁着,但那玻璃已混浊得看不清外面了,窗帘的颜色褪得已看不见上面本来的图案。沙发,电视,桌子,墙壁上的相框……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派死气沉沉。
三人从客厅到两个房间到厨房和卫生间,不过都没有找到那把传说中的紫砂壶。
百无聊赖的三人,也不管那沙发有十年没有打扫,都坐在了上面,家里早断电了,否则还可以看看电视解闷,这时候,鱼早早又叫嚷口渴,说是午饭吃的菜盐放太多了。
张春天只得起身走出大院子去找小卖部,这时候他看到两个外形奇怪的人似乎走进了院子里的某个屋子里,不一会儿,窗帘动了动,他的视力极好,看到了在玻璃窗上一晃而藏的脸,浓密卷曲的头发,一道八字胡须。
红桃K。
好在C市作为繁华都市之一,很多东西还是非常齐全的,就比如小卖部,在出了张家大院子不到200米处,就碰见一个,想到找东西实在太难,也许一个下午就要待在那里了,索性多买点水,“十瓶矿泉水,全部要冰镇的。”又想到鱼早早可能会无聊啊或者饿啊之类的,又买了些零食,提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回到屋里时,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差点睡着了。
“吃吧喝吧,然后我们接着找。”
鱼早早打了哈欠,“如果真的紫砂壶就在这屋里,那么地图上标出的三个地址,有一个就是无用的,不过让你完全这样重要的事情,你父亲不会给你一个无用的信息,必定这看似无效的信息里隐藏着有用的提示。要不,我们再去找找你家类似于烛台一样的东西吧。”
事实证明,鱼早早的推断是正确的,在张冬阳家饭厅供着的一尊佛像下,有一个形状奇特的香炉,也是用黄泥制成,放在耳旁敲了敲,里面还真是中空的。幸好买了非常多的矿泉水,找来一只盆子,倒了四瓶矿泉水进去,把整个香炉放在水里浸泡起来。然后张春天站起来,“大家都睡一会儿吧,养精蓄锐,一会儿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知过了多久,睡觉的张冬阳和吃零食的鱼早早被张春天叫过去,“出来了!”
按照上午一样的方法,把外面的香炉外壳去掉以后,里面一只小小紫砂壶出现了,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这屋子里那帮人也是搜索过的,但香炉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他们居然没有搜出来。
鱼早早道,“那么,就赶紧回去吧,这个地儿又干燥灰尘又多,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我们还走不了。”张春天看看窗外,“我刚才出去买水的时候,发现了红桃K的身影,他们似乎有两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