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吗,马库斯?”弗雷德弹弹铁栏,向马库斯问道。
“你们怎么老问这个问题?”鼻青脸肿的马库斯不耐烦地说道。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萨林也问过你?”
“如果你想说我不向萨林效忠可以过得更好的话。别忘了是他先帮的我,如果萨林不站在我这边,我连进行比武审判的资格都没有,我老哥也会一辈子背负偷窃的罪名。”
“所以你认为萨林帮了你,你就要帮他?嗯,没想到贵族做的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让你如此铭记。如果德纳奇人也都这么耿直该多好。”
他和马库斯被关在一辆马车的铁栏中,萨林被单独关在一辆马车里。
车队在石板大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在纷争之地,只有靠近王领的道路才会铺上石板。
“你不也为他出生入死吗,他之后也要帮你打仗,没准我也会去。”马库斯靠在监狱上说。
“我一定欢迎。”他苦涩地说道。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路旁出现,押送他们的矮人完全没注意到,即使全身纯白的他出现在四周是那么的碍眼。
“是多南。”弗雷德喃喃说道。
“什么?”矮人不解的问道
“我的狮子。”
马库斯瞥了一眼弗雷德,开始寻找白狮,等他看到多南后,嘴角翘了起来。“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他一拳打向笼子。
驾驶马车的矮人回头冲他们吼了几句,紧接着他愤怒的声音变成了大叫。一团浓雾覆盖了弗雷德眼睛和周围的一切。就像当时覆盖野精灵森林的浓雾。
一声怒吼响彻峡谷,马匹的嘶鸣伴随着狮子的吼声接连不停。
弗雷德和马库斯被关押的马车如同疯牛般狂奔起来。弗雷德紧紧抓住铁栏,他感觉笼子随时有可能被甩出去。
白狮的低吼很快在他耳边出现,接着传来爪子刮擦马车木厢和铁栏的声音。
弗雷德靠近声音来源的笼子一角,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白狮的轮廓,他是那么巨大,矮人的矮马与他相比是那么弱小。
“白狮在这儿。”雷蒙爵士的声音从多南身旁传来。
他听到一堆脚步声往这里赶来,弗雷德分不清是来营救他们的同伴,还是克劳登的士兵。
“笼子有个锁!把它砸烂我们就能出去了!”马库斯大喊道,“在这儿!”他用力拍打锁住笼子的铁锁。
“我摸到了!你们退后。”一个带着半罩头盔的人说。
“萨林在哪?”似乎是库林在问。
“在我们前边,另一个笼子里。”马库斯大声告诉他。
铁锁传来接连被钝器击打的声音,周围的同伴正和守卫激斗。
“该死!他俩还没救出来呢!”杰姆叫道。
又一次敲打声响起,这次砸到了笼子下面的木板。又一次重击,笼子颤动了一下,看来又打偏了。
“没时间了!”老矮人嘶声力竭地喊道。
钢铁被击碎的尖锐声刺痛了弗雷德的耳朵,他明白这是获得自由的声音。
马库斯一脚踢开铁笼,跳下马车。一个全副武装的矮人递给他一把双刃斧,冲他用矮人语说了几句。
“山下先生在哪?”马库斯发出不亚于多南怒吼的声音。
他刚喊完就有十几个沉重的脚步声接近他们。
“别挡冠军的路!”马库斯喊道。
弗雷德接过雷蒙递过来的一把阔剑,他们跑着跟上马库斯。在雾中的能见度极差,但比特莉亚纳那时的雾还是要清楚不少。他们每个人都展现出来在雾中行走的经验,克劳登的士兵则像个醉汉般的在四周徘徊。几个矮人用他们的语言不断暴怒地喊着什么。
“他在那儿!”
马库斯跳上驾驶马车的座位,消失在了雾中。弗雷德听见了一个人被他踹下来的声响。
“你们上马车先走。”弗雷德靠近马车时,马库斯对他说。
“你呢?”
“我有这个。”马库斯揪住他的衣服,好让弗雷德看清他右臂上的绿色文字。
“我们带着萨林先走。”他跳上马车,试图安抚受惊的马。
杰姆跳到他旁边的座位,大口喘息着。马一点也不听话,它们不愿在雾中移动一步。
“该死!他们不愿意走,雾太大了。”
“放心,雾马上就散了。看清楚了,达斯·杜炊!”马库斯咆哮道。
风的怒吼从马库斯的右手中喷涌而出,他身前和身后的浓雾顷刻间烟消云散。几个士兵的武器和头盔被风刮飞,它们的主人很快也离开大地母亲的怀抱。一个秃头,穿着有石盔纹章的盔甲的矮人朝马库斯冲来。
弗雷德拉了拉缰绳,两匹矮马终于迈开步子。杰姆踢了一脚马的屁股,矮马们迈开大步,开始冲刺,后面的人影很快被甩在后面。
他回头看到马库斯正和拿锤子的光头矮人大战,一个身穿全身甲的矮人在帮马库斯,押送他们的矮人卫兵有大半被风刮倒,现在正在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剩余的同伴在另一架马车上,紧跟在他们身后。蹄铁重重落到峡谷的石板路上,不知过了多久,在杰姆的示意下,弗雷德让马车停了下来。
同伴们一个个从后面的马车中出现,雷蒙爵士、凯德蒙、特莉亚纳。
等野精灵朝他跑来的时候,一辆伴随着尘土的马车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满脸疲惫笑容的库林和马库斯朝他们挥手。
他没找到姐姐,于是弗雷德又查看了几遍四周,现在一共有三辆马车,他把每辆马车的车厢都翻看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他希望姐姐是躲了起来,在跟他开玩笑。
“我姐姐呢?不会在别的汇合地点吧?”他向杰姆寻求答案,“葛拉尼雅,你族人也不在。”
杰姆把头扭向一边。“出发前我让葛拉尼雅去找她了,她们都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
“我可没错弗雷德,我们刚把你从矮人的手里弄回来。”杰姆冰冷地说道。
“是我告诉卡秋娅入暗者正在靠近我们,她让我别告诉别人。”野精灵低头说道。
“嗯,这时候你可真是听话。”杰姆瞪着她说道。
弗雷德重重叹了口气,把心中的怒火掐灭。“你没错,是我姐姐叮嘱你的。”他看了眼萨林,“我们出发吧,远征不能停下。”
“你准备把他们抛下不管?!”杰姆吼道。
“我们发动的远征是为了萨林,为了西境,”弗雷德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说得真好,不愧是公爵的儿子,顾全大局。”杰姆用力鼓起掌来,声音充满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