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的心中活动了起来,对于钱守财的提议,开始认真的考虑着。
这亲事毕竟讲究个你情我愿,花媒婆自忖一番好心,想要让萧凝琴这花朵儿一般娇艳的姑娘嫁个好人家,无奈他们不识好人心。强行再牵线,到时候想法子逼着萧凝琴嫁过去,万一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赵司吏,更为不美。
钱兰珍长得不错,又有钱守财一脸殷切地盼着她嫁过去,却也不是不能考虑。
“行!我知道了,我去给赵司吏回个话,到时候给你消息!”花媒婆点点头,扬长而去。
钱守财得了花媒婆这句话,立刻眉开眼笑,眼前再次晃起来一片又一片白花花的银子。
“不错,不错,这王瞎子当真有两下子!”钱守财心中一阵满意,再次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马上就要有一笔横财进账,同时还让自家孙女攀上了一门贵亲戚,钱守财心中被钱桂花喝骂的阴郁一扫而空。
“哼,一群没眼光的家伙,就知道死要面子,什么年龄相当。我看那赵司吏就不错,这男人,有钱,能给安稳的生活最重要!这丫头家的,生活不就图个安稳?再年轻的小伙子,没钱还不是要过苦日子……”
钱守财口中喃喃自语着,摇头晃脑地叨咕着自己的一番道理,对钱桂花等人大大的不赞同。
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街上的人眼看着便散尽了。钱守财逛不下去了,正想着回去,可不曾想,逛着的时候不觉得,任意走着,这一想回去,倒是迷了路。
萧南瑾他们所住的地方在哪一处胡同来着?钱守财敲着自己的脑袋,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糟了!这万一找不到,岂不是要大大的破财?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一晚上,定然要染上风寒,抓药不知道要多少钱。可若是找客栈住上一宿,住客栈的钱同样是白白花掉了。
钱守财捂着荷包,愁眉苦脸地,不知道该作何选择,心中一阵阵地抽疼。
花他的银子,简直就和割他的肉一般啊!
“舅舅,你怎么来了?”正当钱守财为难的时候,却见萧光德出现在了面前。
萧光德全身上下散发着酒气,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向着钱守财走过来,脸上还有着几丝恍惚。钱守财眼前一亮,正打算向萧光德问问萧南瑾现今的住址。
萧光德还未等钱守财开口,便嘻嘻地笑了起来,喷着酒气道:“舅舅,嘻嘻,遇到你真好,你,你快借,借我点银子,我一定加倍还你……”
借钱?钱守财立刻把脸一板,飞快地转过身子,找了一个胡同钻了进去,从另一头逃走了,远远的避开了萧光德。
喝得醉醺醺的还想借钱?醒了不认账怎么办!还加倍还,信你个鬼呦!
钱守财心中疯狂地吐槽着萧光德,脸上却再次愁眉苦脸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问萧南瑾的住址呢,这下可怎么办?
萧光德迷迷糊糊地看到钱守财的身影又消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着:“唔,舅舅不见了……我刚刚,是看花眼了?”
萧光德摇了摇头,对刚刚眼前的一切满是不可思议。
他怎么想起来钱守财那个老家伙了,还向那个老家伙借钱,那个老家伙向来只进不出,怎么可能借得出来钱?
刚刚的一切,可能真的是看花眼了吧!萧光德不再多想,趔趔趄趄地往家中走去。
夏香儿看到又一次喝得醉醺醺的萧光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一大早萧光德便出门了,她还未来得及问萧光德挣银子的事情,而晚上回来,萧光德却再次烂醉如泥,让她连一个问的机会都没有。
“光德,什么挣银子的机会嘛……”夏香儿咬咬牙,扶着萧光德躺下,替萧光德除去鞋子之后,强忍着做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想要问出些东西来。
“银子……嘿嘿,好多银子……我萧光德……呼呼……”萧光德断断续续地说了没几句,再次陷入了睡眠状态。
“你……”夏香儿气得把萧光德的身子往床上猛地一甩,却见萧光德似没有察觉一般,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这日子没法过儿了!”夏香儿心中一阵委屈,再次扑簌扑簌地留下了眼泪。
“彭泽,娘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好好准备,这次考中举人……”
夏香儿从萧光德的房间出来之后,来到书房,对着挑灯夜读的萧彭泽絮叨着。
萧彭泽低垂下来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耐烦,强行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听着夏香儿絮叨着。
以前不是这样的,还在席府的时候,他爹精明能干,是府中人人尊敬的大管事,而他娘则是席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气度雍容,和蔼可亲。
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他爹成日里烂醉如泥,他娘更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整个一怨妇模样!
呼!萧彭泽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充满了不甘。
萧南瑾!一切都是萧南瑾!
自从萧南瑾到了席府之后,他就开始了倒霉,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萧南瑾到达席府之后,被萧南瑾抢了过去,而从未拥有过的东西,萧南瑾也轻而易举地便拥有了。
这个萧南瑾,简直是他命中的魔星!恨意开始在萧彭泽的心中一点一滴地滋生蔓延了起来。
萧彭泽也说不清楚,他对萧南瑾的恨意多一点,还是妒意多一点。
好容易夏香儿说完了,一脸凄苦地离开了书房。
萧彭泽这才小心翼翼地剪了剪灯花,把灯调的更亮了一些,然后从书桌底下拿出了刚刚仓促之下放进去的一本图册,放在桌上的书本之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可是今儿从赵泉赵公子手中借出来的,还需要赶忙看完,明儿还了人家。
月上中天。
萧彭泽终于补完了整本图册,小心翼翼地把图册夹杂在了要考试的四书五经中,满足地睡了过去。
萧家,萧南瑾此刻也刚刚合上书本,面色苍白地强行忍耐着身体内的不适。
温半夏悄悄地走了进来,出现在了萧南瑾的身旁。
“喏!”温半夏招呼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温半夏从一开始的害怕不适应,到现在的云淡风轻,也没过多少日子。
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萧南瑾已经越来越舍不得温半夏这样。
这一切,让萧南瑾有种自己在攫取温半夏生命的感觉。
“对不起。”萧南瑾轻轻地对温半夏道。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这病也不是你愿意的。”温半夏勉强笑了笑,安慰着萧南瑾。
“以后你早些休息吧!我看你近来似乎是读书太累了,发作的时候,也比之前要严重的多。”温半夏紧接着又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半夏总觉得这些日子萧南瑾发作的频率,比以前略微高了一点,发作的时候,面色也更加痛苦了。温半夏摇了摇头,身子骨弱,还读书那么拼命,把自己给累到。
萧南瑾微微咬咬唇,对于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更加嫌弃了。
呆了良久,萧南瑾轻轻地对温半夏道:“好!以后我早些休息。”
可萧南瑾的心中却是一阵苦笑,他现在只能尽快考中进士,重新回到那个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