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德,这下子怎么办?你怎么不把你家里的人给管好啊?现在事情全都泄露了,现在这可怎么办啊?”夏香儿不满的说道。
“这能怪我吗?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街上,某个角落,萧光德和夏香儿狼狈不堪地蹲在某个角落,口中喋喋不休地互相指责着。
他们被赶出来的事情,事起仓促,根本没来得及回房拿东西。萧光德在席府的多年积攒,夏香儿在席府的一些细软,全都没能拿出来。
夏香儿虽然对萧光德有感情,可是为了萧光德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多风光啊,可是现在去被老妇人给赶了出来,以后可怎么办啊?
在萧光德和夏香儿的身后,萧彭泽双目无神,呆呆愣愣地本能跟在两人身后。
争吵了不知道多久,萧光德和夏香儿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发泄完心中的情绪,累得呼呼直喘气。
“好了,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再想想办法了,彭泽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些日子先寻个地方让彭泽好好读书,待彭泽中举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萧光德恢复了理智,有条有理地向夏香儿分析着。
夏香儿连连点头,转身看向了身后的萧彭泽。这一看,夏香儿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儿。
“彭泽,彭泽你怎么了?彭泽,我是娘,我是你娘啊!”夏香儿声音惶急地叫着,不断摇晃着萧彭泽的身子。
萧彭泽在夏香儿的尖叫摇晃之下,恍若不觉一般,依然自顾自地傻笑着,无神的双目中,丝毫看不到焦点。
“彭泽,彭泽!快,快叫大夫!”
萧光德和夏香儿一阵兵荒马乱,半推半拖着,好容易才把萧彭泽送到医馆。
“这位公子乃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时郁气攻心,迷了心窍,才会如此,待老夫给他开上几服药,服上几天便好了!”医馆内的老大夫,摸罢萧彭泽的脉搏,摇头晃脑地开下一张方子。
萧光德和夏香儿听得萧彭泽只是一时痰迷,很快便能恢复正常,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尤其是夏香儿,萧彭泽可是她后半生的指望,眼看着萧光德已经指不上了,萧彭泽再彻底废了,她的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萧彭泽服药之后,神色平静了许多,虽未彻底恢复神智,却也多少正常了些。
夏香儿带着萧彭泽回到席府,看着紧闭的席府大门,哀求无果,最终不得不先在县城内找地方安顿下来。
小院里。
萧南瑾和温半夏商量完毕,便同萧凝琴一同来到了隔壁崔家。
“崔大婶儿,崔大叔在吗?我们要用车,回一下云来村!”温半夏见开门的崔大婶儿,礼貌地问着。
“在呢,在呢!这是怎么啦?南瑾不是去席府当先生了么?怎么又要回去?”崔大婶儿一边招呼崔大叔去准备,一边看着萧南瑾等三人,目光尤其在萧凝琴身上多转了一圈。
“崔大婶儿,我们就回去几天,便会回来,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温半夏知崔大婶儿的心思,崔大婶儿不过是担心他们有了什么变故,要把萧凝琴送回去,于是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可萧光德做的那点儿破事儿,既然已经被捅开了,那迟早会传得沸沸扬扬。与其到时候让崔大婶儿从别的地方听到这种事,还不如现在由他们向崔大婶儿分说清楚。
崔大婶儿一家虽然是外人,可这些年来对他们帮助不少,又有着萧凝琴的因素在,温半夏觉得这种事情,也不好蛮崔大婶儿。
“我的天呐!你爹竟然做出了这种事,真是黑了心肝!”崔大婶儿听完温半夏的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口就对萧光德破口大骂。
骂了一半,看到萧南瑾在一旁苦笑,这才有些讪讪地将将忍住了后面的话。
这时,崔大叔已经准备好了车,招呼萧南瑾等人上车,赶车向云来村而去。
眼看着崔大叔跟着车走远,崔大婶儿这才愤愤地啐了一口。
“呸!这该死的萧光德,不声不响的做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可怜凝琴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崔大婶儿口中喃喃地,感慨了几句,便又开始继续着手头的活计。
没想到萧光德这人以往看起来人模人样的,都说在白头镇里有活计是个体面人,背地里却如此瞎搞。
崔大婶儿摇了摇头,心中对萧凝琴满是心疼。
云来村。
萧南瑾等人骤然回来,让钱桂花一阵欣喜,忙不迭地上前打量着自己的大孙子气色。
眼看着萧南瑾通身红润,气色完好,这才把他们迎进去。
“哼!这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想起回来看我这老婆子了?南瑾你马上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事托人带个信儿,我过去一趟就好了,你不要来回折腾……”钱桂花口中抱怨着,脸上的喜色却掩都掩不住。
钱桂花旁边,萧陈氏也是看着萧南瑾等人,一脸的喜色。
萧南瑾和温半夏搬到白头镇生活,是为了准备考试。萧陈氏虽知道萧南瑾科举考试,才是大事,可是身为一个当母亲的,儿女骤然离家,又怎么可能不想念?
萧南瑾和温半夏对视一眼,看着钱桂花和萧陈氏喜悦的面容,有些踌躇了起来。
一时之间,萧光德的事情,他们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是怎么啦?外面有人欺负你们了?还是银子不够用了?”察觉到萧南瑾和温半夏两人面上的难色,钱桂花立刻大声地说了起来。
钱桂花洪亮的声音里,满是对他们的关心。
说了半天,钱桂花见萧南瑾和温半夏依然沉默着,有些狐疑地扫了萧凝琴一眼,“难道是琴丫头惹出了事情?我就说当时不该带琴丫头出……”
“诶呀!祖母,你说到哪里去啦!凝琴这么懂事,怎么会招惹出事端来,是……”温半夏听钱桂花越猜越是离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上前阻止。
萧南瑾还在冷静地想着措辞,萧凝琴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扑到了萧陈氏的怀里。
“娘,爹他,爹他……”
萧凝琴声音哽咽着,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你爹怎么了?”
钱桂花和萧陈氏见萧凝琴的模样,却是产生了误会,齐齐上前惊问,第一反应便是萧光德出了事。
“爹他在外养了外室,私生子和我年纪差不多大……”最终,还是萧南瑾摇着头,有些不忍地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萧南瑾话音刚落,萧陈氏便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都猛得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你爹他,他怎么会……南瑾,你刚刚说的是假的对不对?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萧陈氏只觉得如遭雷击,被这突然听到的消息,彻底地震惊傻了。
“养了外室?真是翻了天了,都这么大人了,还那么不知羞的养了小老婆……”钱桂花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钱桂花一向不喜欢性情懦弱的萧陈氏,在家庭琐事中,经常为难萧陈氏。可是,这萧陈氏是萧光德的正经媳妇,却是得到了钱桂花的认可的。
现在萧光德不声不响地在外面又置了一房,让钱桂花心中大怒。
钱桂花的态度,让萧南瑾、温半夏和萧凝琴得到了几分安慰,可萧陈氏依然失魂落魄地软倒在那里,口中一直说着不可能。
“老大媳妇,挺起身子来!外面的狐媚子再怎么样,还能越过你去?你放心,这次老大回来了,我帮你做主!”钱桂花绷着脸安慰了萧陈氏几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向我仔细说来!”紧接着,钱桂花又把头转向了萧南瑾。
萧南瑾顿时把他得到了县令的欣赏,被推荐给了席府,做了席府的教书先生,然后在席府偶遇萧光德的这一摊子事,向钱桂花等人侃侃道来。
钱桂花听完全部经过,面沉如水,心中飞快地有了成算。
温半夏把婆婆萧陈氏扶回了房间,看着萧陈氏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充满了同情。
对于萧光德,温半夏没有什么感情,可这萧陈氏,却在她来到了萧家之后,对她有着诸多照拂。虽然,萧陈氏性情有些迂腐,有时候会板着脸教训她,可温半夏却知道,萧陈氏对她没有坏心。
萧南瑾看着萧陈氏这副模样,也是心中难受,心中对于萧光德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对于萧光德这种狼心狗肺,不顾发妻的人,萧南瑾前世的时候,便厌恶到了极点。
“娘,你放心,你还有我,还要凝琴,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萧南瑾在萧陈氏床前,认真地承诺着。
萧南瑾说罢,萧陈氏的眼睛仿佛才有了几分焦点,看着身旁的萧南瑾和萧凝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
萧南瑾和温半夏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看着萧陈氏和萧凝琴抱头痛哭,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