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寻找无果,萧南谨推开房间,看着空空的房间,眼前浮现出温半夏的身影,一会在餐桌旁一起吃饭,一会在给萧南谨铺床整理行李,脑子里都是他们在一起的场景。
萧南谨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慢慢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原来普通平民和皇嗣差距如此之大,想起来以前想查个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而如今自己的这个境况,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要不要与皇城里的寇傲联系下?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把萧南谨吓了一跳。
虽然寇傲是以前的左膀右臂,在得知萧南谨死讯时,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但现在贸然去找寇傲,该如何跟他解释?又如何让他相信自己。萧南谨想想就觉得头疼。
正想着就听见房间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只见温半夏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了外面。
萧南谨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温半夏。
温半夏显然也被萧南谨吓了一跳,她没想到现在萧南谨会在客栈里。
两个人突然跑向对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温半夏抱着萧南谨,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小女人表情,委屈?害怕?紧接着萧南谨听到温半夏的哭声。
萧南谨赶紧推开温半夏,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脸道:“别哭,别哭,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有没有受伤?”
听到萧南谨焦急的声音,温半夏哭的更厉害了。
这几天在胡府受到的委屈,温半夏心中积蓄已久的担忧害怕,如今纷至沓来,让温半夏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南谨扶着温半夏坐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只见温半夏抱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水壶空了。
萧南谨想着,看样子是饭也没吃。
于是,萧南瑾体贴地叫客栈的小二做了两个菜端上来。
看着温半夏狼吞虎咽,不一会就把饭桌上的菜席卷一空,萧南谨眼里都是怜惜。
可是,稍微一恍惚间,萧南瑾却猛然惊醒,发现刚刚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萧南瑾苦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外面。
夜凉如水,月悬中天。萧南瑾的心中,却是数不尽的寂寥和凄凉。
该死的!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待他日后回了朝堂,断然不会放过那些人!
萧南瑾的心中,已然出离了愤怒。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加快一些进度了。萧南瑾心中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打算要大刀阔斧地开始重归朝堂了。
胡府。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强盗土匪……”
温半夏在胡府待了几天之后,再也受不了了胡府的囚禁,心中记挂着萧南瑾,渐渐地不耐烦了起来。
而此时,恰好祁霸天刚好到了胡府,想要取某些东西。
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祁霸天正往书房方向飞去的身子陡然停下,辨别声音来源,却是胡府中的柴房。
祁霸天按下心中疑虑,决定去查探一番。
足尖轻点朝声音传来处飞去,兔起鹘落间几个起落,便看到了柴房里温半夏那狼狈的模样。
柴房里,温半夏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
那块原本应在她嘴里的破抹布被丢弃在脏乱的地上,上面血迹斑斑。
那些仆役要来塞她的嘴时,被她咬住手,许是发了狠,更何况她一身怪力。
那倒霉的小厮,手指头差点断了。
被人抬出去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靠近她了。
伍珠虽然吩咐了要对温半夏好吃好喝的待着,但温半夏如此不配合,谁也不肯冒着性命危险上前,便只能如此让温半夏待着,打算等温半夏喊得没有力气了,再行处置。
胡府的下人们都觉得,反正这里是胡府最里面,温半夏便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能来救她。
现在温半夏满嘴的血腥味,又饿又累。
想到再也见不到萧南瑾,温半夏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
没了她的血,萧南瑾每个月病发的时候,该怎么熬过去?
病发……
想到这里,温半夏反应了过来,这眼看着就到了萧南瑾需要吸血的日子了,顿时心中一阵发急,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可是,没用。
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人理会温半夏。
终于,温半夏喊得没了力气,身子周围的绳子又都是特制的牛筋绳,温半夏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没办法了。一阵绝望,猛然侵袭了温半夏的心。
温半夏只觉得自己眼睛开始止不住的酸胀,眼泪也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哭得稀里哗啦。
正当温半夏绝望的时候,一阵风声从温半夏耳畔掠过。
温半夏只觉得身上一轻,原本怎么挣扎都挣不脱的绳子纷纷脱落。
温半夏看着突然解绑的双手,呆了片刻,擦了擦眼角,正准备走出这个破柴房。
“丫头,你怎么被绑到胡府来了?”听到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温半夏抬头看到房梁上一个熟悉的人影,忍不住心中一呆。
“是那个好心的大叔!”温半夏心中立刻一阵欣喜。
虽是只有一面之缘,温半夏却总觉得这个大叔让她莫名的有种亲近、熟悉的感觉。
上次在白头镇,若不只是这个好心的大叔,温半夏只怕要和萧陈氏一起被那坏人欺侮了。
没想到,这次这个好心的大叔,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把她从无边的绝望中拉了出来。
温半夏抽了抽鼻子,对着坐在房梁上的祁霸天说道:“大叔,是你啊!我又被你救了一次……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好!”祁霸天点点头,当下自己的事情也不顾了,上前挟起温半夏的身子,飞身而起。
几息间,两人已是到了城外小树林。
温半夏很是狼狈的坐在火堆旁,身上有些伤口已转为青紫了,灵动的眼睛盯着祁霸天烤着的兔肉,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祁霸天看着这样的温半夏,有一阵子的恍惚。
“如果,我的女儿如果没有丢的话,也该这般大了吧。”祁霸天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
“大叔,大叔。”温半夏娇俏的声音把他拉出回忆,“大叔,那个,兔肉碰到火了。”
祁霸天的手腕随即抬起叉着兔肉的树枝,看着温半夏那双灵动的眼睛,因为火光而有些嫣红的脸,又是一阵恍惚。
仿佛那个语笑嫣然的女子还等在约定的地方。
“真像那时的蝶香。”祁霸天微不可闻地呢喃着。
“大叔,你说什么?”温半夏没有听清,有些疑惑地问着。
“没什么。”祁霸天随口敷衍着,然后仔细端详着温半夏,问道,“你是怎么被捉到胡府的?”
温半夏揉着手腕的乌青,气呼呼的说道:“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捉了去,什么也没说。就一直问我,四皇子是不是还活着。我哪里知道什么狗屁四皇子。”
祁霸天听到这里,暗暗思量,“这个胡府为什么这么在意四皇子的下落?难道这事跟那个人有关?”
温半夏说完又是一阵气闷,“不知道南瑾有没有担心我?”
想着想着,温半夏手中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又摇了摇头,把那个臭僵尸甩出脑子里。
“大叔,你都救了我两次,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呢?”温半夏问道,“我叫温半夏,陪着我夫君来这皇城赶考。”
祁霸天把烤好的兔肉撕下一块,用树叶包裹后递给温半夏,笑着道:“我叫祁霸天,是一个大魔头,你可怕我?”
温半夏接过兔肉,吃了起来。听到这话,含糊道:“虽说我……来这皇城没有几天……便被那姓胡的大户人家……给掳了去。”
把兔肉吞咽进去后,说道:“大叔你我素不相识,却又出手救我两次。不管你是怎样的人,于我而言,就是好人。”
温半夏说完又继续吃着兔肉。
“哈哈哈哈哈,好!”祁霸天听到这里,顿时开阔许多,含笑望着温半夏,更得喜爱。
一阵莫名的冲动,猛然在祁霸天的心中升腾了起来。
祁霸天随心的问道:“你可愿做我的干女儿?”
干女儿?
温半夏募然听到这话,手中的兔肉松了松,欲掉不掉。
听到祁霸天温和的话语,温半夏只觉得喉咙处似被兔肉给哽住,虽然爷爷对她很好很好,她自懂人事后也不再询问自己从哪来,可心中却终究对自己的爹娘有一分向往。
更何况,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就再也没人对她那般好了……
好吧,如果不算萧南瑾那个混蛋的话。
萧家的人对她虽然不算错,可都算不上极为亲近之人。
不知怎的,温半夏突然在心中对这个救了她两次的好心大叔充满了孺慕之意。
如果,有这么一个爹爹,就好了……
温半夏心中莫名地想着,看向祁霸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
祁霸天看到温半夏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唐突,说道:“半夏,是我太过突兀,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是不够正式。实在是……唉……你放心,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你便只把我当一个普通的长辈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