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那出声的书生顿时一阵语塞,心中一阵后怕。
一时之间,所有被挑拨起来八卦这事儿的书生都偃旗息鼓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那些幕后挑拨,别有用心的人,只能混杂在人群中,暗暗地扼腕叹息。
想不到这萧南瑾如此滑不留手,遇到这种事,依然能够镇定自若到这个程度。
这若是换了一般人,被这么怀疑,早就吓得面色大变,忙不迭地解释了。
萧南瑾这番模样,让众人心中一阵复杂,想要知道的答案,依然无法确定,但却初步明白了过来。
不管这萧南瑾是四皇子假死而遁之后的化名,还是一个身家清白的普通举人,都不会是好对付的。
萧南瑾的话很快地传到了外表,让一些心思复杂的人暂时安分了下来。
而胡府派出去打探的人听到这些,立刻回府报信儿。
伍珠知道温半夏随相公来京赶考,继而推断出她的相公在国子监读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胡夫人,现在国子监这边又传出有位书生与四皇子长的极像,这立刻便全都对上了。
“国子监?”胡夫人沉吟着,明显淡定了很多。
若是国子监的话,那还好,敢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应该不至于是皇子。
毕竟假死而遁,又光明正大的出现,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不过,胡夫人的脸上突然又是一白,万一这是四皇子想要搞个大事情,岂不是……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彻底搞清楚。
胡夫人决定派小厮胡长前去国子监打探,一定要随时盯着,把最详尽的情报传回来。
在去萧南瑾家乡的人回来之前,这里不能有丝毫放松。
胡夫人这么想着,淡淡地看了一眼伍珠,眼神中有些许失望之色。
伍珠这打探了半天,竟然没打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不少都和之前知道的重了,实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伍珠心中一跳,本能地一阵冷汗,垂下头不敢再看胡夫人。
胡长到了国子监塞给管事儿的王头儿一些碎银,王头儿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萧南瑾在国子监的一切倒了个干干净净清清楚楚。
他们这国子监服侍的人,捞油水的地方不多,好容易有一个过来送银子的,自然不能放过。
当然,王头儿自恃他所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这国子监上上下下,也都知道,所以心中压力也不是很大。
萧南瑾在这国子监中,所作所为倒还中规中矩,不过是每日按时上下学,认真习练夫子留下的功课,一派向上苦读的模样。
胡长听完了之后,心中一阵嘀咕,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会得到夫人的青眼。
莫非,夫人是想给二小姐榜下捉壻,找一个如意郎君?
胡长的心中默默的猜测着,想到胡青青那个令人头疼的娇蛮脾气,立刻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这人家似乎是有妻室的……
胡长摇着头,耸耸肩,决定守好自己的本分,把这一切都上报给胡夫人,让胡夫人去解决。
于是,胡长问清楚之后,又向王头儿要了几张萧南瑾写废的纸张,决定回去交差。
萧南瑾一如既往地读书备考,这一日又到了月中。
萧南瑾感觉到自己身上又开始有了烦躁不安之感,有些无奈地请了假。
又到了他去吸血的日子了,身上这挥之不去的吸血怪病,让萧南瑾一阵心塞。
“半夏!”
萧南瑾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温半夏的面容,心中一阵温馨。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萧南瑾心中想了很多,他觉得他们应该考虑在皇城安个家了。
虽然皇城的地价贵,可他手中有着之前南宫冥送的一千两银子,在加上零零散散去顾鸿文那里卖字画得的一些银子,勉强也可以购置一栋一进的小院子了。
萧南谨心中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便勾起了一抹笑意,很快便回到了客栈。
“半夏,半夏……”萧南谨边叫着温半夏的名字边推开房门。
奇怪了,温半夏居然不在房间里。
可这明明天才刚亮,温半夏能去哪儿啊?
萧南谨赶紧跑到楼下,把掌柜的叫出来,仔细一问,温半夏居然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萧南瑾立刻心中一沉,感觉到了不妙。
温半夏虽然胆大,却一向是安分的性子,断然不会出去瞎跑。
萧南谨皱着眉头回到房间,打开柜子看了看,衣服都在,又翻了翻被褥底下,银两也都在,环顾整个房间,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皇城也没有半夏熟悉的人,能去哪儿呢?”萧南谨惺惺的坐在床沿,仔细的想了下,屋里的东西都没带走,说明没有出远门,那也就是出了客栈,在附近活动,但为什么会好几天没回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被别人带走了,并且现在无法脱身。
就在温半夏困在胡府,萧南谨还不知道温半夏下落的时候,胡府却一阵天翻地覆。
“这,这是那萧南瑾的字迹?”
胡夫人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眼神中的惊恐之色,让向她禀报的胡长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寒意。
“回,回复人,是,是的……”胡长战战兢兢地回复着胡夫人的话,有些不明白胡夫人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天呐,这,这怎么可能……你,你出去吧!”
胡夫人有些颓然地挥了挥手,然后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字迹,这字迹……
这分明就是四皇子的字迹!
若说两个人长得相似,尚有可能是巧合,可是这一般无二的字迹……
莫非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之事?
不行!
一定要重视起来!
胡夫人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便安排了回娘家的事情。
这件事情太过重要,她需要会娘家去商量个章程出来。
这若真是四皇子归来,那么他们这些人,不会有任何人有好下场。
想到四皇子的手段,胡夫人突然不寒而栗。
云来村。
胡夫人派去打听的小厮胡岩刚刚到村口,然后随意找了个地方住下,嘱咐掌柜的喂下马,随后就马不停蹄地出门打探消息了。
要想在村里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就是村口大树底下,没事的老头都在那里聚一起找乐呵。
在乡下长大的胡岩十分了解这一点。
于是,直奔胡岩村口,看到几个大爷正在树下纳凉,胡岩便过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大爷,听说咱村今年是不是出了个举人啊!”
“是啊,萧家可出了个解元呢!县令都来看他,好不风光。”
村里的老人们见这有些陌生的后生问这话,立刻与有荣焉地说了起来。
村子里出一个解元,不仅是萧家一家的荣耀,更是整个村里的荣耀。
多年下来,村里谁家和谁家都沾亲带故,萧家这一发达,乡间四邻很自然地便能沾上光。
“萧家?莫不是萧南谨?”
“正是,正是!你也听说过?我告诉你,南瑾这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三岁识字,五岁读书……”
“我当时就说来着,南瑾这娃儿一定有出息!”
“诶,要说南瑾哪里都好,就是这体弱多病,实在是让人忧心……”
“去去去,南瑾可是要做官老爷的人,整天出门车进门轿的,身体弱点怎么了?这是官家气度……”
几个老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不用胡岩多问,便把萧南瑾打小以来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那如此优秀的人才,是否已经婚配?”
胡岩心思一动,含笑着问了起来,满脸好奇的模样。
“是啊,身体不好,所以早早的娶了个姑娘,想来冲喜。结果大婚当天,突然背过气去,喜事变白事,都把俩人下葬了,没想到过了几天两个人又回家了,这也算是我们这里的一大奇事了。”
一个老人瞥了胡岩一眼,心中把胡岩当成了大户人家派来打探,想要把女儿嫁给萧南瑾的那些人,立刻果断地把萧南瑾已有妻室的话说了出来。
哼!
萧南瑾和温半夏没有正经大婚过,还不算正经夫妻,这云来村的人都知道。
可外人,就不用清楚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区区一个外地人,想要把女人嫁给他们云来村最有出息的人,简直是异想天开,当他们都是傻子呢!
胡岩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又顺便问了下老头萧家怎么走,在一番指指点点里,胡岩前去萧家。
走到萧家门口,胡岩打量下这是个普通的乡下宅院,并没其他什么特殊的。
在云来村呆了三四天,也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胡岩自以为一切都查探清楚了,就回皇城给夫人复命了。
萧南谨给国子监的管事儿告假几天,一直未回去,在皇城寻温半夏,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问过找过,但依旧没有温半夏的消息,温半夏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几日的奔波劳苦、担心让萧南谨瘦了一圈,原本就体弱的他,现在更像是纸片人,仿佛风一吹就倒。